接着,蓝玉继续怒斥道:“一天天就只晓得往外边瞎跑,也不好好在家练习武艺,更不好好跟着老子学习战法战阵。哼,老子今天非要把你这条腿给打断不可,看你以后还能往哪儿跑!”
只见蓝玉面色阴沉地弯腰拾起放置在一侧的军仗,那军仗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他满心的怒火。他缓缓站起身来,猛地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挥舞着军仗就朝着蓝春狠狠地拍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蓝春眼疾手快,身子迅速向旁边一闪,惊险地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然而,还未等他喘口气,常升和常森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处于盛怒之中的蓝玉。
常升一边用力拉住蓝玉,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老舅啊,表弟他年纪尚小,不过是贪玩儿了一些罢了。您要是真把他打伤打残了,日后您这凉国公的爵位可该传给谁呢?”听到这话,蓝玉的动作略微一顿,原本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眼稍稍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蓝春,然后像是泄愤一般将手中的军棍用力一甩,丢在了地上。紧接着,他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蓝春,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回房间里好好读书去!今日没有老子的允许,哪怕半步都不准踏出房门!否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蓝春被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连忙撒开脚丫子朝房间飞奔而去。他头也不敢回,心中暗自祈祷着蓝玉不要突然改变主意,再拿起军棍追上来揍他。眨眼间,蓝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常森一脸无奈地看着蓝玉,苦口婆心地劝道:“老舅啊,您这暴脾气啥时候能收敛收敛呀?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啦?想当年咱们小的时候,您就老是追着我们哥仨满院子跑,逮住就是一顿胖揍。可如今倒好,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照这么下去,家里可不得被您闹得鸡飞狗跳啊!”
话音未落,只见蓝玉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常森身上,同时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当初就是打得太轻了,才让你小子现在有胆子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瞧瞧你们哥几个,从小到大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整天不是调皮捣蛋就是惹是生非,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们啦?哼,你们就接着作死吧,看看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这不,你大哥因为犯了事,已经被发配到龙州去受苦受难了,依我看呐,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迟早也得步他后尘!”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常升终于开口了:“行了老舅,您消消气儿,别跟他俩一般见识了。其实今天我们哥俩来找您,确实是有要紧事商量呢!”
蓝玉闻言,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有啥事赶紧说,老子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常森一瞅见蓝玉那副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凶恶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像做贼似的,悄悄地把藏在怀里的母亲牌位又抱紧了一些,似乎生怕被蓝玉发现这个宝贝疙瘩。
这时,常升开口说话了:“老舅啊,其实这次并不是咱们兄弟俩有啥事,而是那李九江小子让我俩来喊您到他家去喝几杯酒呢。”
蓝玉一听这话,当即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道:“哼,那个李九江打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哪会安什么好心请我喝酒哟!指不定挖好了什么大坑等着老子往里跳呢!”
常升赶忙解释道:“老舅,具体情况咱也不清楚呀。他就是托人捎话过来,说是有个大大的惊喜正等着您呢,只要您过去就能知晓啦。”
蓝玉听后,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果断地回答道:“这小子能有啥好事?老子才不上他的当,不去!”别看蓝玉表面上像是一介莽撞武夫,但他能够在沙场上统率千军万马,纵横驰骋,自然不会是个毫无心计、头脑简单之人。
站在一旁的常森见状,赶紧凑上前劝道:“老舅,依我看呐,您还是走这一遭比较妥当。万一那李九江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非得找您不可呢?要是错过了可就不好啦!”说完,常森还朝常升使了个眼色,暗示他继续帮着劝说蓝玉。
常升一听这话,立刻心领神会地应道:“是啊,老舅!那李九江就是借给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算计您呐!”
只见蓝玉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两个外甥,缓缓开口道:“你们俩如此急切地要我前去,该不会是暗地里和那李九江勾结起来,想要算计于我吧?”话音未落,常升与常森二人便不约而同地使劲摇起头来。
常升赶忙解释道:“老舅呀,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我们可是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况且,我们可不想被您的军棍打在身上哟!”
蓝玉听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量你们也没这个胆量!不过,那李九江当真没有算计我的心思?”
这时,常森连忙接话道:“老舅,究竟有没有,咱们去一趟不就清楚了嘛!再者说,有我们兄弟俩陪着您一同前往,您又何必再有什么顾虑呢?”
蓝玉略作思索,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有没有说定具体何时过去?”
常升忙不迭地回答道:“九江说了,只要您有空,随时随地都可以过去,他就在家中恭候您大驾光临呢!”
蓝玉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行吧,今天下午你们来我这儿,咱们一块儿过去!”
听到这话,常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嘞老舅,那下午我们哥俩再过来接您!”话音未落,常升和常森便迫不及待地跟蓝玉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像两只脱缰的野马一般飞奔而出。
蓝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瞧这俩猴急的样子,指定没安什么好心眼儿,这两个臭小子,等会儿要是让我知道有啥事瞒着我,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