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景隆便已踏入室内。他先是轻轻地将怀中的箱子放置于地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端坐在上方的朱标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同时略带诧异之色开口问道:“九江啊,本太子记得你方才才刚刚离去,怎地如此之快便又折返回来了?”
李景隆直起身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殿下,微臣此番前来实乃有要事禀报!故而不得不再次叨扰殿下。”
朱标听闻此言,眼中的疑惑更甚,追问道:“哦?究竟所为何事,竟能令你这般匆忙赶来?快快说来与我知晓。”
李景隆面色凝重地站在朱标面前,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殿下,微臣斗胆,在微臣说出下面这番话之前,恳请殿下能恕微臣无罪!”
朱标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快快讲来便是!”
李景隆面露难色,犹豫再三后还是坚持说道:“殿下若是不能饶恕微臣无罪,微臣实在是没有胆量将此事告知于您啊!”
见李景隆如此坚决,朱标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孤恕你无罪,有何事但说无妨!”
得到朱标的应允后,李景隆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紧接着他迅速转身,从身旁拿起一个看似普通的木箱。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捧到朱标面前,然后轻轻打开箱盖。
朱标好奇地凑上前去查看,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是几件再寻常不过的瓷器。他不禁感到一丝恼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地质问道:“这便是你所谓的要事?仅仅只是几件瓷器罢了,难道你在与孤开玩笑不成?”
面对朱标的质问,李景隆并未慌乱,而是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殿下请稍安勿躁,还请继续往下看。”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将箱子内部的夹层轻轻拉开。
随着夹层被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顿时射了出来。朱标定睛一看,只见箱子底部竟满满当当地堆放着一层黄澄澄的金子。这些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朱标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金光闪闪的金子,心中不禁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那双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李景隆,嘴唇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来:“你……你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李景隆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突然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抬头去看朱标的脸,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脑袋紧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殿……殿下息怒啊!这些金子乃是吉安府知府姜昇前些日子派人送到微臣府上的。
当时微臣恰好外出公干不在家中,而我那夫人又不识得此箱中之秘密,便暂且留下了它。微臣实在不知其中内情,如今犯下大错,恳请太子殿下开恩饶恕啊!”
说完,李景隆重重地朝着地面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与坚硬的地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标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箱子,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直冲脑门。只见他紧紧咬住牙关,腮帮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鼓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血丝布满眼眶,仿佛要喷出火来。
\"好啊!好啊!\" 朱标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 \"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送出这般厚重的大礼!\"
一旁的李景隆被朱标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朱标,那副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一头凶猛的野兽。要知道,在李景隆的印象里,朱标向来都是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形象示人,像这样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的场景,他可是生平头一遭见着。
然而此刻的朱标心里很清楚,光是在这里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思忖片刻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江西之行的第一站,便是吉安!
随后,朱标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李景隆,目光犹如两道冷箭,直刺对方心底。他寒声问道:\"说吧,你到底还收过多少这样的东西?\"
听到这话,李景隆更是惶恐不安,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殿......殿下,微臣真的是第一次啊!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收受这些贿赂之物啊!请殿下明察!\"
朱标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李景隆,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终于,朱标的眼神略微松动了一下,他发现李景隆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伪装,于是原本紧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些许。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敢对本宫撒谎。不过这一次嘛,暂且相信你所言属实。若他日让孤发现有半句假话……”说到这里,朱标故意顿了一顿,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景隆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不停地磕头谢恩:“多谢殿下信任,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以报殿下之恩啊!”
朱标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李景隆,微微皱了皱眉,挥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记住,好生准备过几日的江西之行,切不可出半点差错。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李景隆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站起身来,躬身应道:“是,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此次任务,绝不让殿下失望!”说罢,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