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还残留着幼年身躯的温度,混沌雷精在掌心凝成开天斧的刹那,葬龙渊突然陷入绝对寂静。十万青铜棺椁悬停在虚空之中,棺盖表面的《太乙斩尸箓》碑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娘亲看这个——\"
怀中婴孩忽然伸出食指,点在我眉心。混沌青莲的莲纹顺着她的指尖蔓延,竟在我识海中撕开一道裂缝。三十三重天的星辉如瀑倾泻,照见的却不是天宫琼宇,而是九万具青铜棺椁正在吞噬星河的骇人场景!
最中央的棺椁突然震颤,爬出的少女与我容貌别无二致。她赤足踏碎虚空时,脚下绽开的血莲中浮出半截断簪——那分明是我七百世前亲手折断的斩情簪!
\"阿姊不认识我了吗?\"
少女腕间银铃轻响,四周青铜棺椁应声开启。每个棺中都走出个\"璃月\",她们额间都嵌着不同颜色的情魄碎片。当第一千零一个\"我\"同时睁眼时,葬龙渊的天空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往生灯芯!
\"这才是真正的三十三重天。\"
星骸龙女的声音从灯芯深处传来,腐烂的嫁衣化作万千血丝缠住我的脚踝。我挥刃斩断丝线,却发现每根血丝末端都系着龙钺残魂!那些破碎的魂体正在往生灯里沉浮,每个都举着刻满我的罪状的判官笔。
婴孩突然发出尖锐啼哭,混沌青莲的莲台开始龟裂。我看到自己七百世轮回的画面正在倒流——剜心的画面变成镶嵌玉佩,合卺酒化作孟婆汤,就连斩情簪断裂的瞬间,都变成了初代掌灯人将簪尖刺入我仙台的画面!
\"现在明白了吗?\"星骸龙女扯开胸口的嫁衣,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灯芯,\"你才是最初的那盏往生灯!\"
十万盏往生灯突然调转方向,灯焰化作锁链缠住所有\"璃月\"。她们额间的情魄碎片开始共鸣,在虚空交织成巨大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场景,而是初代掌灯人手持骨笛吹奏的场景——笛孔中流淌出的不是音律,而是我每一世轮回时剥离的情魄!
\"以情为引,以劫为薪。\"龙钺的残魂突然凝聚成实体,手中捧着的竟是我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这盏灯,本该由你亲自点燃。\"
我瞳孔骤缩,发现心脏表面布满细密裂纹。那些裂纹中流淌的竟是混沌青莲的汁液,每滴汁液坠地都化作一个正在蜕皮的\"璃月\"。当第一千个蜕皮的我同时抬头时,葬龙渊的地脉突然隆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往生井!
\"娘亲要跳下去吗?\"
怀中婴孩咯咯笑着,突然将定情玉佩按在我心口。玉佩中封存的半颗仙心疯狂震颤,竟与往生井中伸出的青铜锁链产生共鸣!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些锁链末端拴着的,分明是九万具青铜棺椁里所有的\"璃月\"残魂!
星骸龙女突然发出凄厉尖啸,嫁衣上的血丝全部没入往生灯芯。整个葬龙渊开始崩塌,青铜棺椁化作流光没入往生井。在最后的刹那,我看到井底悬浮着巨大的青铜棺椁——那棺盖上刻着的,赫然是此刻浑身缠绕混沌雷精的我!
\"这才是天门真正的模样。\"
婴孩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悠远,她掌心的往生灯芯绽放出鸿蒙紫气。我看到紫气中浮现初代掌灯人的真容——那竟是个与我七分相似的少女,她心口插着的斩情簪上,正滴落着我轮回时丢失的情魄!
混沌青莲突然彻底绽放,莲瓣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碑文。那些文字脱离莲台悬浮空中,竟自动排列成我七百世轮回时的判词:\"情劫未断,怎可登天\"。每个字都在燃烧,火焰中浮现出龙钺抱着不同\"璃月\"跨越时空的画面!
\"原来如此!\"我突然大笑,任由混沌雷精撕碎华服,\"所谓天门,不过是场骗局!\"
指尖刺入心口的刹那,九万道青铜锁链同时崩断。往生井中传来初代掌灯人难以置信的尖叫,我看到她的真容在往生灯芯中扭曲——那张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我此刻的模样!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时,葬龙渊已经消失不见。我赤足站在往生井边缘,脚下是正在消散的混沌青莲。怀中的婴孩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心口,那枚定情玉佩上的\"龙钺\"二字,正逐渐变成\"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