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嫋低头看了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思雨,这才把目光投向沛国公夫人。
“公主,思雨犯了错,妾身正在处置她。”
面对七公主,沛国公夫人少了些疾厉之色。
柳思雨知道君嫋在沛国公府的地位,只要七公主肯替她求情,姑母看在七公主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再赶她走。
思及此,她继续哭诉道:“嫂嫂,姑母要把我送回家,我不想走,你帮帮思雨吧。”
“既然是婆母的意思,本公主也不好插手。”
淡淡一句话,直接打碎了柳思雨所有的期待。
君嫋自然清楚沛国公夫人因为什么事情才送柳思雨离开,那日柳思雨和吕薇差点大打出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她与柳思雨交集不深,没必要替她求情。
何况,君嫋看不惯柳思雨仗势欺人的做派。
沛国公夫人若不送柳思雨离开,她才觉得不妥。
柳思雨手一抖,抓着君嫋裙摆的手松开来,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
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姑母铁了心,没有人帮她。
沛国公夫人见状,开口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你们小姐回去。”
这下,柳思雨没再抵抗,任由丫鬟带她离开。
“你叫人,给大哥大嫂带个话,思雨的婚事,合该由她自己做主,别强迫她。”
“是,夫人。”
帮柳思雨这一次,算尽了姑侄间最后的情分。
吩咐完,沛国公夫人请君嫋落座。
“让公主看笑话了。”
君嫋轻笑一声,“怎会,像这种品行不端的人,的确不适合留在沛国公府。”
“送她回去,省的婆母再心烦。”
沛国公夫人叹息,缓缓说:“从前,思雨是个极好的孩子,乖巧懂事,不想几年不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陌生的她都要认不出来。
“人总会变的,婆母提前看透了她的秉性,未必是坏事,至少,免了后面她闯更大祸的可能。”
君嫋轻声安慰。
自小在皇宫长大,她见惯了人情冷暖,造化弄人。
最靠不住的,便是人心。
最容易变的,亦是人性。
“不提她了,总之把思雨送回老家,再怎么闹腾都是她爹娘该操心的事。”
沛国公夫人不愿再谈论柳思雨,平增心烦。
“公主在沛国公府住的习惯吗?有哪里不适,千万要告诉妾身,妾身派人重新整治。”
话锋一转,沛国公夫人笑问说。
沛国公府处处自然比不过皇宫,沛国公夫人担心君嫋住的不舒心。
但她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君嫋语气轻轻,回答道:“沛国公府一切都很好,儿媳并无不适。”
她本就不是挑剔的性子,住哪里都一样。
否则当初,便不会随太后娘娘在护国寺待那几年。
闻言,沛国公夫人脸上露出笑容。
“自从公主嫁入府,妾身觉得霖儿成长了不少,会疼人了,也甚少出去与那些公子哥瞎胡闹。”
“妾身之前还告诫过他,成家了,要多多把时间留给妻子,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现在,不用妾身督促,霖儿自身的积极性倒是很高。”
“终于不再游手好闲,知道干正事儿了。”
“多亏了公主。”
沛国公夫人笑的开怀。
最让她头疼的,就是小儿子的贪玩的性格,整日不着家。
或许是因为头上有父亲,还有大哥顶着,自己没怎么有压力。
沛国公夫人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瞧瞧这没有责任心的样子,将来成家娶妻可怎么办啊。
不得被儿媳嫌弃死。
尤其娶的还是公主,驸马哪有那么好当。
若是小儿子继续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恐怕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但谢译霖的举止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驸马不得入仕,谢译霖的性子也不适合入朝堂。
凭借他素日积累的人脉,谢译霖将目光投向了商业领域。
投资创办多家茶楼客栈,加上他那帮好哥们儿的帮衬,一个个的皆是京城上流的世家子弟。
出手阔绰,有名有钱。
谢译霖的生意很快火爆出圈。
所有人眼中,贪恋玩乐的小公子,凭借自身强大灵活的经商头脑,在京城崭露头角,惊艳众人。
平日跟他一块儿玩的好哥们儿,无一不被自家老爹揪着耳朵教训一顿。
质问,都是玩在一起的兄弟。
为啥人家这么有才,为啥他们家的臭小子笨的这么不开窍。
君嫋柔声道:“是译霖自己有真本事,儿媳并没有从中发挥太大的作用。”
倘若谢译霖本身是个没有能力,不学无术的,她就算日日耳提面命,他依旧不会有任何作为。
婆媳俩闲聊了一会儿天。
小厮前来禀报,柳思雨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府中的马车均已备好。
但柳思雨迟迟不愿上马车。
“这种事情,还需要本夫人教给你怎么办吗!沛国公府可不是她的地盘,哪里由得她任性。”
有沛国公夫人这句话,小厮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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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慕晚棠坐在窗前,手中拿着针线,神色认真,专注的在绣着什么。
忽然,眼前被一片阴影遮挡。
慕晚棠抬头,见太子爷站在面前,随手将刺绣放在一边。
精致绝美的脸蛋儿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手,软糯糯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