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史氏殁了。”
白薇得到消息,忙不迭来向慕晚棠禀报。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史依澜的名字,慕晚棠突然有些不习惯。
似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端端,怎么殁了,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慕晚棠问。
当初,史依澜离京前,落水寒气入体。
虽说伤了身子,但总不至于叫她没了性命。
想起底下人回禀的话,白薇颇有些鄙夷的开口,眼底满是对史依澜的嘲讽奚落。
“自打史氏去了青台寺,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全靠药吊着。”
“皇上册封您太子妃的旨意,已然昭告天下,史氏自然也知道,发了好大疯。”
“大夫诊断出来,说是气急攻心,加上终日忧郁寡欢,承受不住剧烈情绪所致。”
说难听点儿,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活生生气死了。
听到白薇的话,慕晚棠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纵然被废,史氏好歹也是丞相嫡女。
临了,死的却这么窝囊。
真叫人唏嘘。
慕晚棠忽然想起,刚进宫时,史依澜对她充满敌意。
当然,她也不是个软柿子,任由史依澜拿捏。
君承衍次次站在她这边,甚至为了她责罚史依澜。
仿佛她是正妻,史依澜才是寻滋挑衅的妾室。
往后,史依澜意识到君承衍的心偏向她,跟她作对没好处,也就没再敢找她茬。
“那她现在被接回京了?”
说完,慕晚棠自顾自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皇上下旨可是命她此生不得回京。”
白薇道:“丞相夫人与丞相府的大公子已经出发,前往青台寺,看样子,应该是打算那边收敛入葬。”
“丞相没去?”
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论生前犯了什么错。
如今没了,办葬礼这么大的事,丞相竟然半分都不在意?
让丞相夫人一介深闺妇人主持。
这也说不过去啊。
白薇摇摇头,“丞相借口身子不适,连早朝都没去上,更别提出京了。”
慕晚棠眼尾轻挑,端起手边的茶盏,打开茶盖吹了吹。
“还真是狠心。”
“可不是呢,不过史氏被贬为庶人,葬礼不能大操大办,丞相大概也是觉得丢脸吧。”
越是高位官员,越在乎脸面。
丞相身为一国宰相,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不得被气吐血。
怎么会再去找不痛快。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宸儿呢,你去看看他醒了没有,醒了就抱过来。”
“是。”
而另一边。
得到女儿去世的消息,丞相夫人直接晕了过去。
后院一阵兵荒马乱。
丫鬟着急忙慌去请大夫。
等丞相夫人醒来,史谦闻正坐在她床边陪着她。
“母亲。”
史谦闻眼睛担忧的望着她,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丫鬟来报,说你晕过去了。”
“谦儿...”
她双目无神的看向屋顶,唤了一声。
“我在。”
听到儿子的声音,丞相夫人忍不住泪流纵横,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掉落。
颤抖着唇,说,“你妹妹...她...”
‘没了’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明上个月我去见澜儿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虽然脸色憔悴,但身体康健,还跟我说了好多话。”
“她说她要好好活着,不会放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回京。”
丞相夫人哽咽着,心痛至极。
连带着说话都有些恍惚。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我的女儿...”
史谦闻同样难过,一母同胞的妹妹说没就没了,他心里何尝好受。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她。”
丞相夫人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用力抓住史谦闻的手腕。
她的脸色有些扭曲,血色尽褪。
“是不是慕晚棠,她...”
“母亲,住口!”
丞相夫人一提慕晚棠的名字,史谦闻疾言厉色,严声呵斥。
“母亲,你因为小妹去世难过,我能理解,但你不能胡言乱语,无凭无据,就随意往别人头上按罪名。”
“小妹去世,是意外,我们谁都没料到。”
丞相夫人被史谦闻一顿厉声数落,神色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儿子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反应过来,她脸色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声音尖锐,“什么叫无凭无据,澜儿被害的贬为庶人,幽禁青台寺,不都是因为慕晚棠的算计吗!”
“她把澜儿害成这样还不够,现在又要了她的命,慕晚棠这个毒妇!我不会放过她,我要她给澜儿偿命。”
史谦闻听着丞相夫人胆大包天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母亲真是疯了。
这种话能乱说吗!
史谦闻还在试图跟她讲道理。
“母亲,慕晚棠如今是太子妃,她根本不屑于再花心思对付小妹,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慕晚棠不会做这种事情败坏名声。”
“倒是小妹,大夫诊断过了,自从她上次落水,身子骨就变差了很多,一直喝药调理。”
“而且...”
史谦闻犹豫着开口,“主要原因,还是她得知慕晚棠册封的消息,气急攻心导致晕厥,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才...”
青台寺偏远,想找个大夫比较困难。
当时史依澜的情况危急,根本没等到锁心找大夫的时间。
阴差阳错罢了,
然而,丞相夫人此刻却听不进去半分。
大喊大叫,如一个疯婆子。
哪里还有平日端庄贤惠的丞相夫人的模样。
“我不管,我只知道澜儿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慕晚棠害的,她得给澜儿偿命!”
“贱妇!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丞相得知丞相夫人晕倒的消息,本来是不想来的,看了糟心。
史谦闻却派人去请他。
到底是相伴几十年的夫妻,史戈不好再拒绝,拂了儿子的脸面。
来看一看也无妨。
没想到,一进门口就听到这个贱人口出狂言。
史戈气的血压升高。
丞相夫人看到史戈,完全没有半分好脸色。
冷笑,“你来干什么,女儿都没了,你还有脸进她的房间。”
丞相夫人昏倒时,正待在史依澜的院落。
她经常来史依澜的院落,怀念女儿。
于是丫鬟并没有把她再扶回自己的院子。
“贱妇!”
史戈大步靠近,用力给了丞相夫人一巴掌。
‘啪’的一声。
事发突然,史谦闻都没反应过来。
父亲居然会对母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