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的虎头鞋突然飞向鼎耳,鞋底铜铃炸出火星。孩子指着鼎身新纹大叫:\"上面有我的小老虎!\"那鎏金纹样竟与棺中童尸的殓衣绣纹一模一样。段嘉衍紧紧地握住那半枚残符,仿佛它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半枚残符的符身上不知何时竟悄悄地爬上了怀瑾的掌纹,这些掌纹如同细密的蛛网一般,交织在残符之上,给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感觉。
就在此时,夜幕降临,药庐里突然飘起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这股味道在戌时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预示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与此同时,云疏正趴在炕沿上,聚精会神地描红,对这股焦糊味毫无察觉。孩子鼻尖忽动,虎头鞋猛踹翻砚台:\"娘!瓦片上有松油味!\"话音未落,梁柱轰然塌下半截,裹着磷火的瓦片雨点般砸进院子。段嘉衍踹开窗棂,见九具悬棺在夜幕下燃成火龙,火舌正舔向祠堂方向。
“是阴火!”怀瑾抓起算盘拍灭窗幔火星,“《抱朴子》说鬼磷遇雄黄则爆……”少年话音戛然而止,北斗胎记映出房梁暗处贴满的朱砂符——正是蓝姨婆笔迹的“焚尸咒”。
“这是怎么回事?”念苏惊恐地看着房梁上的朱砂符,“蓝姨婆为什么要在这里贴焚尸咒?”
“我不知道。”怀瑾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但这些朱砂符显然是针对我们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念苏的声音有些颤抖。
“先别慌。”怀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这火势太大了,我们怎么出去?”念苏看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绝望地说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怀瑾咬了咬牙,“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说着,怀瑾冲向门口,试图打开房门。然而,房门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怎么办?门打不开!”怀瑾焦急地喊道。
“那我们只能从窗户出去了!”念苏指着窗户说道。
怀瑾和念苏一起跑到窗户边,却发现窗户也被封住了,根本无法打开。
“可恶!”怀瑾一拳砸在窗户上,“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火海了吗?”
就在这时,念苏的银貂突然窜向药柜,貂爪拍打装雄黄粉的陶罐。
“念苏,你的银貂在干什么?”怀瑾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念苏看着银貂,“也许它有什么办法。”
怀瑾和念苏盯着银貂,只见它用爪子把雄黄粉陶罐推倒,雄黄粉洒了一地。
“难道……”怀瑾似乎想到了什么,“雄黄粉可以克制阴火!”
怀瑾立刻拿起算盘,将雄黄粉洒在火焰上。果然,火焰渐渐变小,最终熄灭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念苏兴奋地喊道。
“快走!”怀瑾拉着念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匆匆离开房间,向着安全的地方跑去。云疏抱着罐子跌进父亲怀里,虎头鞋铜铃炸响:\"爸爸蹲下!\"段嘉衍俯身的刹那,火球擦着脊背掠过,点燃他后襟藏着的半张祖陵地图。
\"去灵泉!\"苏丹挥动浸透药汁的棉被裹住三宝,自己却被倒下的药柜拦住去路。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怀瑾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猛地挣脱开母亲的手,如同一只敏捷的小猎豹一般,迅速冲向那熊熊燃烧的火海。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冲进了火海之中。而在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本正在燃烧的账本。
“东南巽位有生门,我去破阵眼!”怀瑾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清晰而坚定。
众人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如此勇敢无畏。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怀瑾冲进火海后,并没有被火焰吞噬,相反,他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熊熊烈火阻挡在外。
而他手中的账本,此时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朝着东南巽位奔去。
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阵法正在运转,阵眼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怀瑾毫不畏惧地冲向阵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某种神秘的法术。
随着他的靠近,那阵焰中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但怀瑾并没有退缩,他毅然决然地冲进了阵眼之中。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阵眼中喷涌而出,将怀瑾完全笼罩其中。众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会在这光芒中灰飞烟灭。
然而,当光芒渐渐消散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怀瑾竟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而那原本强大的阵法,此刻已经彻底被破掉了。少年踩着《洛书》步法,将燃着的账本页撕碎撒向八方:\"离火生坤土,给我灭!\"灰烬触及磷火的瞬间,九宫方位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浸泡灵泉的暗道。
\"哥哥接住!\"念苏的尖叫穿透火墙。银貂叼着药王鼎残片破窗而入,鼎片嵌入阵眼刹那,火龙突然调头扑向悬棺。云疏眼疾手快,趁着众人不备,猛地将手中的虎头鞋用力投掷出去。只见那虎头鞋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半空,直直地飞向了房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虎头鞋即将撞上房梁的一刹那,鞋底上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
紧接着,三道耀眼的雷光从天而降,如同银蛇乱舞,瞬间劈在了房梁之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坚固的房梁竟然被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与此同时,房梁上方的屋顶也被雷光撕裂,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阳光透过窟窿洒下来,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柱,仿佛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段嘉衍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即将坠落的横梁。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横梁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的军装都砸得凹陷了进去。
然而,段嘉衍却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了妻儿,生怕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片刻之后,横梁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了段嘉衍被烧焦的后背。只见他的军装已经被烧成了黑色,后背上的皮肉也被烧得焦黑,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苏丹银簪挑破三宝指尖,血珠在空中绘出祝由符:\"以我血亲,换天地清明!\"灵泉突然倒灌入火场,水雾中浮现蓝姨婆的虚影:\"好个母子连心......\"
\"坏婆婆吃我一鞋!\"云疏光脚砸出另一只虎头鞋,绣鞋穿透虚影钉在祠堂匾额。牌匾裂开的瞬间,怀瑾从灰烬中扒出烧焦的族谱,内页金丝夹层竟藏着段嘉衍与棺中人的襁褓交换记录。
黎明时分,念苏在焦土中翻出枚熔变形的长命锁。银貂舔去表面黑灰,露出\"段苏氏\"三个篆字——正是苏丹前世未能送出的满月礼。怀瑾蘸着灵泉在残墙上复原火场卦象,声音发颤:\"昨夜火起于祠堂,阵眼却在云疏卧房......\"
段嘉衍猛然扯开幼子衣襟,云疏心口的莲花胎记正在渗血。孩子懵懂地指着焦黑的药王鼎:\"昨夜着火前,蓝奶奶来给我盖过被子......\"苏丹突然掰开云疏的嘴,在孩子舌底发现枚微型青铜棺椁。
正午阳光穿透残垣时,焦土中钻出嫩绿藤蔓。念苏的银貂叼回株烧焦的接骨木,断枝处竟结着琥珀色花苞。怀瑾将灰烬撒入灵泉,水面浮现蓝姨婆临终画面——老妇正将虎符碎片缝进云疏的虎头鞋夹层。
\"原来火劫是为炼器。\"段嘉衍捏碎掌心的青铜屑,碎末竟自动拼成半枚钥匙,\"她用云疏纯阳血淬炼开启药人墓的......\"
话未说完,祠堂废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完整的青铜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