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薛红在这重剑驱使下已然收不回力,她大吼一声,“大师兄!你快退后!”
萧颜歌眼皮一跳,反应迅速地转身躲闪,在剑锋落到小正方体的上方,两者碰撞之间,即刻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他怒目圆瞪着附近的树木,“是谁?还不快出来!”
话音落下,却只能听见风拂过花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薛红来到萧颜歌的身边,一脸警惕地问:“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先找到是谁在背后捣鬼。”萧颜歌抽出腰间的佩剑,轻飘飘地朝面前甩出一道剑风,当即让树枝弯下了腰。
于是在他的右上方,有一处树干下传来异动,萧颜歌眸光一闪,“找到了!”
说着,他大步踏在黄土地上,力气之大甚至将土块踩出了裂纹,见状薛红反倒不担心了。
她把剑竖着往地里一插,左胳膊倚靠在剑柄上,饶有闲心的进行旁观。
转眼间,萧颜歌到达出声地,毫不留情地来一记直刺,对方险之又险的避开,但仍旧被萧颜歌发现了破绽。
他猛喝一声,无形的空气中爆发出修为的威能,这下子对方不再躲避,而是解除隐匿身形的灵器。
萧颜歌眯了眯眼,不是很意外地瞪着他,“原来是你。”
“纪年月。”
纪年月挥了挥手,笑嘻嘻地张开五指把正方体收回掌心,“怎么了,这不是才刚开始吗?”
说到一半,纪年月转动食指上的戒指,萧颜歌眉心一跳,戒指便突兀地喷出一张硕大的网,要将他困在其中。
只可惜,纪年月面对的是萧颜歌,他眸子闪烁,仅用一招就将这中阶高级灵器给划开。
“轻鸣天钧阙!”
顷刻间狂风大作,萧颜歌剑身嗡鸣阵阵,如砍瓜切菜般,把这张网劈成不规则的碎片。
纪年月眉头紧锁,看来得想办法速战速决了,他伸手点击小腹上的腰带,边往后拉开距离。
仔细观察,会发现这腰带的材质并非普通的丝绸,在光线的折射下,蓝色纹理中隐隐浮现出少许细小的波纹,中央部分镶嵌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宝石。
他的手中当即出现一把浅白色弓箭,弓身呈现半透明的幽蓝剔透,宛如一块凝固的海水晶体。
萧颜歌选择先下手为强,他挥出一剑想要阻拦纪年月手中的动作,不过对方在后撤时,修长的手指便已搭在弓弦上。
他轻轻一拉,在引弓的霎时,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水汽开始疯狂地朝着纪年月周身汇聚。
纪年月注视着即将袭来的攻势,他松开了手,箭矢状的清水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带起一道道水汽的长尾。
砰——
从这动静中,能明显感觉到双方使出的实力,空间恍若都被二者冲击得扭曲起来。
不过由于对手是萧颜歌,纪年月不敢松懈地继续发动攻击,薛红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未曾想只是这一下,她挂在腰上的身份牌,竟莫名地碎了。
此刻别说薛红和萧颜歌,外面的观众们同样被惊呆了,接二连三地展开激烈的讨论。
“哎你们看到了吗?纪年月好像也没做什么吧,怎么会…”
不等这人说完,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是啊,明明他应付萧颜歌都显得很勉强,什么时候动过了手脚?”
“别说了!安静看下去!”
剑宗主却仍是面带笑容,因为他打从心眼里就根本没觉得萧颜歌会输,“不愧是青宗主的亲传。”
没等青宗主回话,沐以真目不斜视地说:“安静点,剑宗主。”
……
沐以真…你就趁现在能得意一会吧,等这场大比结束,我要六宗再无九誉的位置!
等等,我刚刚怎么不用姓喊人,而是跟他一样用宗门来称呼?
所以他是故意为了骂我贱!
剑宗主脸色阴沉,令一旁的青宗主也不愿在二人中夹着生厌,故此没有人在开口说话了。
他什么时候动的手?器修果然麻烦!
萧颜歌不再留有余地,他双眸精光一闪,双指从剑身往上一滑,顿时气场大变。
“小心了。”
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在萧颜歌的剑上暴动而起,锋利的剑尖,似乎是冲破了空气中的重重阻碍,发出破空声响。
萧颜歌一个闪身,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出现道道残影,“风影残金破!”
可即便是残影,也拥有这招三分之一实力,但纪年月一反其道地站在原地,他放下弓箭,像是坐以待毙。
又像是,胜券在握。
这让原本自信的萧颜歌,有了些许的忐忑,可是当下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着头皮安慰自己。
没事,纪年月又不是夏明天,估计他是强装镇定。
纪年月感受着头顶上方,传来地划破长空的声响,内心不免焦躁,快点啊…
怎么还不动手!
也许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急切,萧颜歌的身份牌立即碎在腰间,但纪年月和之前一样,并没有过可疑的动作。
凝望着纪年月得逞后的笑容,萧颜歌脑海中猝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里除了纪年月…
有第三个人!
只不过想要回答这个疑问,恐怕他得坐在外面的淘汰席上了。
剑宗主瞳孔骤缩,完全不敢相信剑清宗竟然在第一轮,便已淘汰了三人。
其中甚至有他引以为傲的大弟子,萧颜歌。
见此情景,纪年月松了一口气,他兴奋地将一手放在嘴边,“喂!快出来吧,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好使,我们居然真的把萧颜歌淘汰了。”
回答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场景,平时大脑短路的纪年月,这一刻如同连接上了信号。
不好!
不待纪年月抢先捏碎对方的身份牌,他自己先来到了萧颜歌的旁边,那人的牌子就这样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
不知道该说宋东瑞以及这二人太自信,或是说三人过于轻敌,总之把身份牌大摇大摆的挂在外面,
是为了方便对手动手吗?
一直隐在暗处的第二人,收回了护身的灵器缓步走向身份牌。
全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纷纷集中精神,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在背后使出的手段。
“这这这…”
“这不是九誉宗的吗!”
“哎呀是他,这么帅的小弟弟我印象可深了。”
“这一届的九誉宗怎么有那么多诡计了?”
“他好坏!我好爱!”
景星海把牌子和弩一并放回芥子袋,全然不在乎他曾经最注重的坦荡了。
大师姐她们会在哪呢?得赶快想办法跟她们汇合。
下一刻,他呆滞地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份牌,和缓慢变透明的身体。
第一轮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