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脖子终于是自由了,时萤双手捂着脖子,身子微屈,咳得小脸都红温了。
每咳一声,那娇小瘦弱的身影就颤抖一次,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几乎要倒下去。
让原本双手抱胸,姿态倨傲的少年雄性慢慢变了脸色,尘牙皱了皱眉,手不自觉的垂落,语速都快了几分。
“喂,你没事吧?我也没用力啊,雌性都是这样的吗?”
时萤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咳咳咳,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成功让这个少年雄性站立不安,带着几分踌躇,手伸到半路想触碰又怕给他碰碎了。
“雌性就是麻烦。”话是冷的,手是递过去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他难道是想扶她?
开玩笑吧,让时萤主动去碰蛇?她死都不会!
于是,她边咳边在摇摇欲坠间一个晃身躲过尘牙的手,动作丝滑流畅,浑然天成。
尘牙手一顿,神情微妙,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再看看。
看着清瘦的少年雄性,身板直挺,腰身劲瘦,身高也就比青宴略矮些,当他凑近压下来时,阴影能牢牢得覆盖住时萤,也怪不得集会黑灯瞎火的时萤能认错人。
“我,我拿给你。”
距离突然拉近,咳嗽声戛然而止,小雌性水润明亮的眸子受惊般睁圆,开始慌乱的翻找自己的包。
手忙脚乱的样子有点......可爱?
咦—是什么恶心的想法,他都要吐了。
他们凑得近极了,当时萤对上那双晦暗诡谲的墨黑眸子,指间微动。
刹那间,粉末飞扬,白茫茫的一片。
时萤早就在粉末撒出去的那一刻就捂好了口鼻,毫不留恋的转身遁走。
戏剧性的是在她转身迈脚逃跑的那一瞬,左脚拌右脚,只听见‘啪嗒——’一声。
时萤重重的摔在地上,双膝着地,摔了个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疼痛剧烈的后劲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哎呀糟糕,好像是大学生脆脆鲨bUFF的副作用.......起效了。】系统一个战术性后仰大动作。
【系统!我将贷款起诉你!】
感谢系统,感谢这个该死的bUFF,让时萤第一次感受到小脑失调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双腿在打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尘牙:“......”
被糊了一脸粉末的尘牙原本还有些恼怒,可当飞粉散去,看到眼前这一幕,莫名梗住。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还没怎么样呢,这个雌性就能自己把自己玩死。
“你......”
话都到嘴边,尘牙又咽了下去。
他没见过这么笨的雌性,可能是他见得还不够多吧。
“等等,错了,真错了,别咬我!救......”
时萤回头看向步步逼近的尘牙,惊恐加后怕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想要大喊,‘救命’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捂住。
人贩子加蛇双重buff,让时萤选择铤而走险,不为自己搏一搏,可不像她的性格。
系统说这头蛇兽暂时是三阶,时萤也只能祈祷迷糊粉对他没效果可能是剂量不够,所以她这一次洒出去大半的粉末,够下血本了,哪怕没用,遮挡点视线,愣一会儿,为她争取点呼救的时间也好啊。
嘴巴被死死捂住,少女两颊的白皙肌肤被尘牙掐出深色红痕,眼眶里闪着刚刚摔疼的泪花,眼尾也拖出长长迤逦湿红。
“敢叫,我现在就咬死你。”尘牙的眉梢往下压着,目光幽深阴鸷,压着嗓音威胁道。
她似乎格外怕他,也对。
哪个雌性会喜欢蛇兽?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被面前这个雌性的一举一动吸引着,她鲜活而灵动,逗弄她很有意思。
尘牙升起了恶劣因子。
“我好像听到了雌性的声音!就在那边,说不定就是那群荒兽!去看看——”
不远处一道微小的声音飘了过来。
“烦人的虫子。”尘牙冷下脸,没了继续捉弄时萤的心思,只想绞杀了那群一直追着他跑的雄性们。
尤其是看到手掌之下的小人骤然亮起的眼睛,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真是碍眼。
想要远离他?他偏不让她如愿。
尘牙下身变幻出蛇尾,有一个成年人腰粗的墨色蛇身蜿蜒盘旋,和少年精瘦有力的上半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嘞个人外啊。
精致与凶悍、带着荒诞色彩。
这画面极具冲击力,时萤光看一眼都能晕过去。
她看到性转女娲的翻版了,可不就是人身蛇尾,他要是去cos赵灵儿,绝对被抢着集邮。
想叫又叫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骇到极致是真的会失声,都不用他捂嘴了,时萤自动消音。
通体黑色的蛇鳞在阳光下泛着黑色寒光,阴冷又漂亮,
蛇尾游过踝骨,一路向上,那如藤蔓般有生命的尾巴有意识般席卷住时萤的腰身。
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啊。
墨色蛇尾急速摆动,尘牙卷着时萤快速的滑行在森林间,速度极快,带起淡淡腥风。
时萤浑身僵直,像是在停尸间冷了数天的尸体,梆硬。
她脑子里还不由自主的播放起‘黑人抬棺’的bGm。
丹绒森林南边。
两小时后,时萤真的很崩溃。
在经历绑架后,她还有幸初尝掉落悬崖的惊险,是能写进个人简历里呢,在自我评价那一块可以写上本人拥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在面对某种极端特定情况下也能保持冷静,情绪稳定,内核强大,能够胜任领导下发的各种工作,绝对抗压!
够了,她说够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尘牙捆着时萤一路滑行至他在丹蓉森林的落脚之处,这期间还得甩开身后那堆穷追不舍的雄性们。
时萤打死都没想到,尘牙的洞穴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中,他是会选地方的,这么个刁钻要命地方都被他找到了。
这处石崖在丹绒森林南边,也就是靠近棉花地的地界,令时萤奇怪的是这里的植被一点也不稀疏,郁郁葱葱的,就是绿得有点可怕。
这附近周围都是石崖,四周围绕,从高处往下望,倒有点像深不见底的水井,若是不幸掉了下去,怕是只剩一副白骨,爬都爬不上来。
陡峭险峻的石崖,寸步难行。
但尘牙却能牢牢得攀附在上面,一路游动,如履平地,而且还多带了一个负重——时萤。
越来越往下,温度逐渐变得阴冷,遍眼望去,藤蔓树根交织缠绕。
时萤看不真切,崖底雾蒙蒙的,像极了冬天早六一打开门全是白雾。
绿色藏在白雾之间,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浩然又静谧。
时萤怎么都想不到,之前不起效果的迷糊粉会在他们爬崖的时候起效。
原本还好好的蛇族少年突然就跟喝了酒一样晕乎乎的,要不起底下有一棵歪脖子树接着,这个蛇族雄性死不死,时萤不知道。
但她肯定死。
没死,是她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