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祎第二日醒来时已经下午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夕阳,红的像火烧起来一样,一股无力感从心头升起,许祎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进被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忽然间看不到希望,无论怎么走,好像自己都只剩死这一条路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许祎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林南星,林南星端着一碗小米粥,上面还冒着热气。
林南星:“那个……少夫人,我看你今天一天没出门,所以给你端了一碗小米粥”
许祎:“谢谢,但你还是别喊我少夫人了,喊我阿玖就行”
许祎端过小米粥请林南星里面坐。
许祎舀了一勺小米粥,味道清甜,在入口的那一刹那许祎想起来沈知尘,和师尊做的好像。
许祎:“这是你做的吗?和平时喝的不一样”
林南星:“厨房里面这会没人,所以我就自己给你煮了些”
许祎:“里面放了蜂蜜?”
林峰笑起来嘴角有两颗小酒窝:“嗯”
许祎:“雪糖有些甜的太腻了,我不喜欢吃,所以我……家里人就给我每次用蜂蜜做”
林南星:“看起来你家里人很爱你”
许祎点了点头,一碗小米粥下肚许祎感觉自己也活过来了,精气神不错,就拉着林南星去跑步。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炎热的六月,李清月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偶然托下人给许祎有两个小玩意,有时候是书信,许祎问王教头李清月在干嘛,王教头也选择避而不谈。
这天下午三人结束训练后,王教头切开一个西瓜,三人坐在台阶上,吃的不亦乐乎。
王教头:“这瓜我媳妇自己种的,她让我带给你们尝尝”
许祎:“甜,师娘就是最好的师娘”
林南星:“嗯”
王教头:“吃了你师娘的瓜,就好好训练,之后应该会很忙”
许祎:“是李清月吗?”
王教头点了点头。
第二日
两人在教场训练,外面忽地传来马叫声,许祎心想应该是李清月回来了,果然没多久,一袭白衣的李清月就跑到教场给了许祎一个大大的拥抱:“夫人有没有想我?”
许祎冷着声音开口:“没有”
李清月:“我这次回来准备带你一起回去”
许祎:“去哪?”
李清月:“清风派”
许祎:“我才不要去那”
李清月:“夫人放心,里面的人我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
许祎:“你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权了?”
李清月:“三个月前林峰出事了,所以我现在顶替我弟弟的身份活着”
许祎:“他出什么事了?”
李清月:“失踪了”
林南星手中的箭突然掉落在地,两人看去时林南星已经自觉走远了。
许祎:“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就不用替你死了?”
李清月:“当然”
许祎:“既然约定提前完成了,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了?”
李清月原本上扬的嘴角突然耷拉下去:“不行,至少要等到我们完婚”
许祎拉弓搭箭,一箭射穿靶心:“有什么必要呢,李越甫迟早给你让位”
李清月:“你就怎么想逃离我身边?”
许祎:“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李清月:“不到合约之日,你别想着跑”
许祎:“你不给解药我也跑不了,不是吗?”
李清月:“夫人,他不死我难以安心”
许祎:“……”
李清月看着远处练习射箭的林南星,贴着许祎的耳朵小声说:“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他”
许祎:“你别逼我”
李清月:“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现在,你没得选”
许祎:“哎,我这劳苦的一生,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清月握住许祎的手,将许祎拥入怀中:“阿玖我爱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许祎:“我有心仪之人,他甚至为了我去死,你能做到吗?”
李清月犹豫了一刻,就这一刻两人便永远不会在一起,或许若干年后李清月想起这一天的犹豫会后悔吧,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许祎在李清月愣神之际,从李清月的怀抱中挣脱。
李清月试探的问:“你恢复记忆了?”
许祎:“想起来一些,但那又能怎样,你又不会放我走,留在你身边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李清月:“……阿玖,我……”
许祎想了想自己这一辈子还真是波澜壮阔,随后苦笑道:“放心吧,我会待到约定之日,到时即使是冒着必死的风险,我也会倾尽全力将毒药逼出来”
许祎的苦笑与坚决,刺在李清月的眼中,狠狠扎进李清月的心中,李清月觉得自己好像将两人的关系逼入绝境,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许祎则是朝着林南星喊:“南星,收拾东西搬家了”
林南星走过来给李清月行礼:“少主”
李清月看着两人难以置信的问,嘴唇都在发抖:“你们俩住一起了?”
许祎蹙眉:“关你什么事?”
许祎拉着林南星就跑了,只留李清月在原地,这一刻李清月十分害怕要是李玖跟别人在一起了,跟别人在一起了自己怎么办,不行!自己会疯的……
李清月觉得自己脚上被灌了千斤重的铁水,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等李清月走到院中,只见林南星和许祎从两个不同的房间里面出来,愣了一刻,反应过来后,感觉自己都能透过气了,劫后余生的笑着。
许祎扛着个大包袱走过李清月旁边时骂了句:“有病!”
李清月又屁颠屁颠的跟过去,许祎赶都赶不走。
回到清风派时已经傍晚,一模一样的场景,依旧是那两个守门,但这次看到李清月时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公子好!”
许祎走在李清月看到此时此景还是忍不住恭喜李清月:“恭喜你得偿所愿啊”
李清月:“谢谢夫人”
许祎已经懒得辩解了,只要剩下的这六个不触碰自己的底线,随便他。
这一次许祎也有了自己的小院,许祎将林南星要在身边,给的理由是这么大一个院自己睡觉害怕,其实是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许祎也想留一个朋友在身边,况且林南星做的饭那么像师尊,甚至比师尊做的还要好吃。李清月当然不会同意但最后以李清月随时可以过来为代价,才将林南星要了过来。
夜晚许祎实在没什么胃口,林南星端来了一碟桂花糖藕给许祎。
许祎有些惊喜这是师尊最爱吃的甜食,许祎从床上下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糖藕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只是一口食物许祎就感动的流眼泪。
林南星拿出手帕递给许祎:“你怎么还感到哭了?”
许祎感慨说:“距离上一次吃到这个味道,已经快两年了”
许祎接过手帕在手帕上嗅到了一丝海棠花香:“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海棠花”
林南星:“嗯,很喜欢”
许祎打量着手帕,直到最后看到手帕背后的刺绣,手帕滑落在地,林南星捡起来看着震惊不已的许祎:“你怎么了?”
许祎试探的喊:“师……”
李清月依靠在门框:“师什么?”
许祎看了一眼林南星,不对应该是沈知尘:“没什么,夫君要尝尝南星做的桂花糖藕吗?很好吃”
沈知尘给李清月让位:“少主请”
许祎看着两人,垂下眼眸,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师尊相认呢?自己幻想过无数遍自己逃离这里后与师尊相见的场景,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要是师尊知道我是许祎会不会对我失望至极,知道我已与别人定亲会不会不要我?
李清月笑着说:“你喂我”
许祎拿着筷子几次夹不起来,似是丧失了所有力气,李清月握住许祎的手,将糖藕送进嘴里,随后满意点头:“把他留在身边确实是个明确的决定,南星你下去吧,我和夫人待会要就寝了”林南星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许祎失了魂魄般放下筷子躺倒床上:“我累了”
李清月:“是生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给你看看”
许祎:“不用,睡一觉便好”李清月随后吹灭了房间的烛光,屋中陷入一片黑暗,许祎感觉到旁边的李清月呼吸逐渐变的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师尊来这里干嘛?整整两个月自己才认出师尊,老天爷一定要这样对我吗?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临近清晨时许祎才睡着,醒来已经中午,李清月也早就离去,许祎躺在床上,眼泪滴落在旁边,到最后情绪崩溃,许祎失声痛哭。
沈知尘等里面的哽咽声消失之后才敲门进去,看见许祎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眼底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林南星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昨天晚上他欺负你了?”
许祎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只是想起一些曾经的往事”
穿好衣服走到桌边许祎吃着饭菜,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林南星。
林南星:“阿玖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
许祎:“我和李清月只是合约,等我们大婚结束后他就会放我走”
林南星则是冷漠的说:“少主和少夫人的事,我不该过问”
许祎夹菜的手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