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索额图又提起这个事情了,太子不由得有些厌烦。
就算索尔图也是为他考虑,但是在他已经做出决定的情况下,索额图还要反复提及此事,又何尝不是对他这个太子不够尊敬。
于是太子便沉下脸,“叔公,此事孤不是都已经说过了,皇贵妃这些年跟在皇阿玛身边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皇阿玛想要为重病的皇贵妃冲喜,打算册封皇贵妃为后,也是人之常情,让你别在此事上面和皇阿玛为难。”
索额图也听出太子不高兴了,就说道:“殿下,奴才知道这个事情上面,是奴才多嘴了。万岁爷册封谁为皇后,没有奴才在一旁说三道四的道理,只是奴才都是为殿下在考虑。”
“佟佳一族是万岁爷的母族,万岁爷一向都十分厚待,要是皇贵妃册封为皇后,再有名分上的优势了,不管是再生下一个小阿哥,还是把四阿哥记在名下,对于殿下来说都是心腹大患。”
对于这个情况,太子倒是不怎么担心。
如果真的会发生这些事情,他可能还得担心一下。
但是太子知道,皇贵妃确实没有几天好活了,不可能再有机会生下一个小阿哥。
至于四阿哥,尽管从小养在皇贵妃那里,却到皇贵妃册封为后去世,都没有被记在皇贵妃名下,一直都是德妃的儿子。
哪怕后面德妃对待四阿哥,并不算亲厚,康熙帝都没有动过这一类的念头。
在这些事情上面,康熙帝还是很顾念他。
不会真的再弄出一个嫡子来,影响到他这个太子。
因此太子还是说道:“叔公不必担心这些,孤心里有数。反倒是叔公此次带人和沙俄使臣和谈,影响着我们大清和沙俄日后的关系,叔公还得更加上心一些才是。”
索额图见太子这样说,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太子的意思,知道眼下不再劝说太子防备康熙帝要册封皇贵妃为后的事情最好。
毕竟他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就算有康熙帝想要抬举赫舍里一族的缘故,他本人也不可能没有本事,连基本的眼色都看不懂。
赫舍里一族也是大族,太子还有嫡亲的外祖父在,最终却是索额图成为赫舍里一族的领头人 ,凭的也是真本事。
要是换做以前,看到太子这个态度 ,索额图也就不说什么了,就像上一次他提起这个事情,太子表明态度,他自然而然就识趣的告退了。
等到日后有机会了,再进行劝说就是。
但是现在却有些不一样,索额图马上就要带着人远赴边境,和沙俄使臣和谈了,根本就顾不上京里面的这些事情。
偏偏他又担心这个事情,自然得让太子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才行 。
只能叹气道:“殿下,奴才知道再说这些话,就是在讨人嫌了,可是娘娘早逝,万岁爷尽管疼殿下,却并不是殿下一个人的父亲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奴才忍不住就要多为殿下考虑一些。殿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人和事情都不能小看了。”
闻言,太子也缓了神色。
不管怎么样,索额图也是为他考虑,才会在明知道这些话并不讨好我的情况下,依旧反复和他说。
太子拍了拍索额图的手道:“叔公的苦心,我也知晓,只是这后宫之事,我们也得考虑皇阿玛的心情,贸然插手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皇贵妃的身体确实是不行了,皇阿玛才动了封她为后冲喜的念头,四阿哥这些年皇贵妃也不是没有动过要记在名下的念头,皇阿玛都一直没有松口,怎么可能在皇贵妃册封为后以后反而松口了,叔公也不用太担心。”
听到太子也不是没数,索额图才算是放心了。
“殿下既然也想过这些,奴才就放心了。奴才此次去和谈,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殿下之事。”
太子点点头,正想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询问与沙俄和谈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来。
和谈,既然是谈,肯定不能一去就能达成目的,得双方反复的谈才行。
在这个过程中,最不能缺的就是耐心,要慢慢的与对方磨,才能达成目的。
如果索额图放心不下京里面的事情,想要早日与沙俄达成一致,在某些方面肯定要放弃一些利益,才能让对方使臣同意,而不是慢慢磨。
反应过来这一点以后,太子就又嘱咐道:“京里面的事情,孤心里面有数,叔公不用担心。反倒是叔公此去和谈,定要以大清利益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要不然的话,别说是皇阿玛了,就算是孤也容不下。”
索额图恭敬应道:“殿下放心,万岁爷是信任奴才,才把此事交给奴才去办,奴才怎么敢不尽心?”
太子这才点点头,又关心了索尔图几句,才让索额图退下了。
茉雅奇在一旁见了,就问道:“太子哥哥,跟沙俄和谈的事情就这样了?你不做其他的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瓜尔佳舒雅知道的情况并不多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有心插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反正圣旨以下,还是先让他们去和沙俄使臣和谈,也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最后谈成的条约,也得皇阿玛同意才行,真有问题,到时候再想办法。”
圣旨以下,太子也不准备提前贸然插手,事情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索额图和佟国纲,很快就带着参与和谈的官员,朝着与沙俄交界的边境而去,处理与沙俄使臣和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