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不晚拿着手中的药瞳孔轻颤。
不会错的,这是叶泊淮的续命丸,可是他的续命丸不是被他弄丢了吗?
在竹林小院那两个月,刘伯不止一次责骂叶泊淮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还在去清河镇找了好几次,如果不是续命丸丢失,叶泊淮的身体也不会恶化得那么快。
“这个……药,你怎么来的?”
常羡卿察觉到了南不晚的身体在颤抖,他并不知晓叶泊淮的离世与续命丸有关,叶泊淮将此物献给他时并没有告诉他他的病情需要续命丸压制。
常羡卿想南不晚跟叶泊淮待在一起那么久,应该是知道此物的存在,于是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原模原样地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南不晚已经无力再听下去了。
所以,叶泊淮是自愿的,他明明知道没了续命丸他会死但他还是选择将续命丸给了常羡卿,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去。
南不晚捂着胸口再次难过低头,常羡卿吓了一跳,连忙去拍她的背。
“你别伤心了,医生都说了,你忧思过度白头发会长的很快,你要实在想念叶泊淮就把这药吃了吧,这药是叶泊淮的遗物,你吃了它就相当于把叶泊淮的一部分融入身体,这样你的病好了,也算是叶泊淮救了你一次。”
南不晚轻轻呼吸,心头酸涩的感觉减退了不少,她摇摇头,将续命丸还给常羡卿。
“不了,那是他作为叶家之后献给未来帝王的宝物,续命丸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如果他愿意拿它来救我的命,一开始就会用在我身上……”
毕竟,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死也要把续命丸献给常羡卿,她又怎么能在他死后违背他的意愿呢?
而且,她现在也有一朵烬涅莲了,她还有时间,这世上总还有其他人能做出续命丸。
南不晚道:“这续命丸你就拿回去吧,如果没猜错,卫叔和裴先生并不同意你拿出续命丸来救我。”
确实是这样,自从卫忠和裴准知道常怀义是中毒,而且需要续命丸解毒后就把续命丸看得很重,这是他们可以威胁常怀义的筹码,他们很想好好利用。
常羡卿还想争取一下,“可是你现在更需要啊……就算没有续命丸,我也有对策对付常怀义的……”
南不晚冷静的眼神扫过来,“羡卿,那是叶泊淮为了让你日后放了叶家一马才给你的,它很重要,包含了叶泊淮为了叶家牺牲自己的决心,你不要轻贱它,你以后会遇到更多危险的事,这个东西放你身上也好,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看南不晚这表情常羡卿明白是说不通了,他只好把续命丸又收回去。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强迫你,我会让卫忠去请南康有名的医生过来替你诊治,你最近别想太多,保持好心情多多休息。”
南不晚点点头,常羡卿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叶泊淮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为了他,南不晚一夜白头,就算人已经死了她也不愿意亵渎他半分。
常羡卿很不甘心,他知道叶泊淮死了南不晚的心里就会永远为他留下一个角落,哪怕他以后再功成名就,他也无法将叶泊淮从她心里剔除。
常羡卿关上门,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南不晚。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他会慢慢证明,他能给南不晚这世上最好的生活。
常羡卿走后,南不晚躺在床上深深叹气。
虽然理想很丰满,但这世上真的还有可以造出续命丸的人吗?如果没有,那她岂不是真的只能等死了?
南不晚有些头疼,无论她最后选择在哪个时间活下去,续命丸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制作续命丸的主要材料就是烬涅莲。烬涅莲来自玄疆,要不,去玄疆打听打听?说不定在玄疆能找到能制作续命丸的人。
南不晚有些困了,她翻个身,心想反正自己也有半年时间没去玄疆了,商号里都没货了,干脆在过年前去一趟,速去速回,也好赶回来过年。
这么决定着,南不晚沉沉睡去,另一边,常羡卿拿着续命丸折返回到裴准家中。
一进门就见卫忠气急败坏地坐在台阶上捶头顿足,常羡卿无奈道:“卫叔你别气了,南不晚没收续命丸,她还回来了。”
卫忠听此激动站起身,从常羡卿手中夺走盒子,打开看到续命丸后深深松口气。
“还好还好,那女子还算懂点事,要是她真的因为她那点不痛不痒的小病把这药吃了,我一定会被气死。”
常羡卿听了有些不高兴,他沉着脸说道:“卫叔以后不要说这些话,南不晚很重要,续命丸跟她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卫忠还是很听常羡卿的话,听他这么一说虽然不赞同但还是没有继续说南不晚的不是,他静静收起续命丸。
一旁的裴准在听了他这话后忍不住皱眉:“殿下,家国大义面前儿女私情都是小事,您明知道这续命丸会是我们与常怀义谈判的有利筹码,但您还是不顾劝阻拿出去了,难道南不晚会比咱们的大业还重要吗?”
常羡卿脸沉下脸去,一直以来他对裴准都是尊敬的,裴准说什么他都愿意听,但涉及到南不晚,他不能就这么让步。
他冷冷道:“裴先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南不晚跟皇位一样重要,我答应你们夺回皇位是因为常怀义他不是个好君主,南川百姓因为他日子苦不堪言,我是为了南川百姓才想坐上那个位置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对那个位子那些权利一点也不感兴趣,要是你让我在南不晚和皇位之间选择,那我毫不犹豫选南不晚。”
裴准听完眉头一皱,这是常羡卿第一次与他顶嘴,为的却是个女人。
“殿下!你当真要如此?”
卫忠见他们俩快吵起来了连忙在中间制止,“好了,都别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争执?女人和天下,两者皆得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