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若溪在马车里蜷缩着身子,睡得极不安稳。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
在梦中,前世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先是季如风那张曾经温柔如今却狰狞可怖的脸,他突然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让杨若溪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接着是杨悠悠那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杨若溪的失败和落魄;然后是祖母和父亲,他们以各种借口将本应属于杨若溪的丰厚嫁妆全部骗走,丝毫没有顾及亲情,只剩下决绝和无情。
杨若溪看到了贴身丫鬟翠柳,她每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和生气;而府中的那些丫鬟仆人们,则纷纷露出不屑一顾的丑恶嘴脸,对杨若溪冷嘲热讽、百般欺凌。
最让人心痛的莫过于娘亲的墓前,那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浑身发冷,仿佛要将所有温暖都吞噬殆尽。那刺骨的寒冷不仅侵袭着身体,更深深刺入杨若溪的心底。
这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观花般在眼前迅速闪过,每一幅都刺痛着杨若溪的神经,让她无法逃避。终于,杨若溪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待心情稍稍平复之后,杨若溪轻轻地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前世的我竟是如此可悲!虽然恨透了那些奸诈小人,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无能,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最终导致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想到此处,杨若溪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坚强起来,绝不再重蹈覆辙。
铛铛铛......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早晨响起,轻轻地回荡在紧闭的车门前。那声音不紧不慢,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温和与礼貌。车内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杨若溪被这阵敲门声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倾听着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小姐,天亮了,咱们马上就要进城啦。”原来是郭掌柜在外提醒。
“好的郭叔,溪儿知道了。”杨若溪一边应和着,一边迅速地从榻上坐起身子,开始整理自己那件因睡眠而略显褶皱的衣衫。她的动作轻柔而利落,很快就将衣物抚平,恢复了整洁。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不多时,马车便顺利进入城中。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距离城门不远的棺材铺停下。只见孙掌柜早已等候在店铺门口,他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即将到来的马车。
当看到马车稳稳停下,孙掌柜赶忙迎上前去。车门打开,杨若溪轻盈地下了车,身后紧跟着郭掌柜等人。他们一行人像一阵风似的贯入棺材铺内,没有丝毫耽搁。进得店内,众人先是匆忙地洗漱一番,然后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大口咬下以果腹充饥。整个过程快速而有序,几乎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填饱肚子之后,杨若溪等人不敢过多停留,再次登上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棺材铺。由于此时尚是清晨时分,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短暂而忙碌的一幕。
清晨时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地向着季府门口驶去。车帘微微晃动着,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位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女子——杨若溪。她静静地坐在车厢内,眼神凝视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开始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杨若溪依旧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即将升起的太阳之上,似乎想要抓住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与此同时,街道两旁的人家也逐渐热闹起来,早起的人们开始为新一天的生活而忙碌奔波。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咦!主子,您看那边,那不是昨夜丞相府大小姐乘坐的马车吗?”说话之人乃是太子段尘身旁的一名侍卫东来,其身为习武之人,目力自然远超常人。尽管昨夜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仍清晰地记住了那辆马车的模样和特征。
听到这话,太子段尘顺着东来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熟悉的马车。他的视线稍稍移动,便发现马车旁边的宅子正是与杨若溪有婚约在身的季家府邸。看着眼前的景象,太子段尘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
心中暗自思忖道:“哼,我才不信这位堂堂相府大小姐会不惜半夜偷偷溜出庄子,仅仅只是为了来会见自己的情郎呢。这里面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此一来,这件事倒是变得越发有趣了。”想到此处,太子段尘不禁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