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若溪与王姨母所乘坐的马车正缓缓地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车轮嘎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对姑侄心中的忧虑。
马车内,王姨母忧心忡忡地看着身旁面色苍白的杨若溪,轻轻地抚顺着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语气中满是担忧:“溪儿啊,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你那狠心又偏心的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定会寻个由头拿你撒气呢。”说着,王姨母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而,杨若溪却只是微微抬起眼眸,眼神坚定而冷静。她轻声安慰道:“姨母切莫太过忧心,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我尚卧病在床,即便有再多烦心事,也只能等身子骨好些能够起身之后再做计较了。”尽管嘴上如此宽慰着王姨母,但杨若溪的眼中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光芒。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上演……
当马车抵达东街那座古色古香的胭脂铺时,杨若溪二人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子。两人脚步轻快地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堂,径直朝着内院奔去。
而此时,站在柜台后的李掌柜见状,连忙向一旁的伙计低声嘱咐道:“你在这里好生看着前面,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说完,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跟随着杨若溪二人向内院走去。
片刻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内堂。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众人们见到杨若溪到来,纷纷站起身来,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
杨若溪面带微笑,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轻声说道:“各位叔叔不必担忧,溪儿并无大碍。如今这桩亲事已然解除,就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飞鸟,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广阔天空;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终于摆脱困境、重获自由的喜悦之情。
稍稍停顿一下后,杨若溪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压低声音接着说道:“诸位,事不宜迟,溪儿长话短说。从今往后,咱们店铺所有盈余下来的银钱都要尽数用于囤积粮食。另外,李叔您这边还得想想办法,将那些被苏氏收买的店铺中的钱财暗中掏空,但切记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让旁人察觉出丝毫破绽!”
“老奴晓得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小姐禀报。唐家老太爷如今打算带领全家老小迁回京城居住呢!”李掌柜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杨若溪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开始思索起来。少顷之后,她缓缓开口:“无妨,待到那时,所有的事情想必都会尘埃落定了。”其实在前世的时候,也曾听闻过外祖父一家要回京的消息,然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一直到自己离世,都未曾再有关于他们的半点音讯传来。
李掌柜见到杨若溪这般沉着冷静,心中不由得暗暗称赞,紧接着他缓缓抬起手来,向着站立于自己身后的两名年轻人轻轻一挥,示意他们走上前去。而后,他面带微笑,缓声向杨若溪介绍道:“这位是老郭的爱子郭肖,生得一表人才,为人忠厚老实;而这边这位呢,则是老奴我的小女儿李娇娇啦。这次啊,就让他俩陪着小姐您一起回到庄子上去。”
杨若溪听闻此言,如水的眼眸立刻转向那二人所在之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唤作李娇娇的女子,只见她举止优雅,毫不怯场地迎着杨若溪投过来的视线,并且还回敬给她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这女子身形娇小玲珑,恰似那春日里初绽的花朵一般娇柔可爱,令人心生欢喜。尤其是当她展颜一笑的时候,那脸颊两旁便会自然地浮现出两个宛如月牙儿般浅浅的酒窝,更衬得她俏皮灵动,惹人怜爱。再看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得犹如羊脂白玉凝成一般,仿佛吹弹可破,晶莹剔透。仅仅只是这么匆匆一瞥,便能轻易瞧出,这李娇娇定然是人如其名,想必是在家中受尽了千般呵护与万般宠爱,方能养成如此天真烂漫又讨人喜欢的性子。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尽管身为女子,但她却毫无寻常人家闺女那般扭捏羞怯之态,反倒是如此爽朗大方,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几分。
只见那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潇洒,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当他与杨若溪的目光交汇时,竟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之色,随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在下(小女),见过主子。”两人齐声说道,并一同向前迈步行礼。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得训练有素。
杨若溪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李娇,微笑着说道:“哥哥姐姐切莫再取笑溪儿啦!如今溪儿身处险境,这身家性命可都得仰仗二位呢。”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站在一旁的郭掌柜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一直担心大小姐还会拒绝。毕竟,以大小姐往日的心性,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了。
然而,杨若溪又何尝不明白这二人的一番好意呢?想当初,丞相府或许还会顾及一些颜面,不会轻易做出过分的举动。但是经过今日之事后,对方必定已经恼羞成怒,说不定真会不顾一切地强行将她绑回府中。只可惜,此时的自己实力太过弱小,根本无力与之抗衡。不过还好,只要能撑到下个月那件大事发生之后,局势便有可能迎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