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氏顺利下葬之后,前来吊唁的宾客们也逐渐散去。然而,此时的气氛却异常凝重。杨丞相满脸怒容地瞪着杨若溪,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逆女!看看你干的好事!相府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话音刚落便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大步离去,只留得一阵劲风拂过杨若溪的脸庞。
一旁的苏姨娘见状,心中暗自窃喜,但脸上却是一副假惺惺的怜悯之色。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小姐啊,您这又是何必呢?如今这般闹腾,可是真真儿地伤透了老爷的心呐!可怜姐姐就这么突然撒手人寰,丢下这满府的事务无人料理。唉……妾身我呀,还得赶紧去处理这些琐事,这就先告辞啦。”说罢,她得意洋洋地领着一众奴仆,如同一群骄傲的孔雀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仿佛在嘲笑杨若溪此刻的狼狈与无助。
只留下唐氏生前的几位手帕交,指挥带来的丫鬟婆子帮忙收拾唐氏生前遗物和杨若溪去庄子的一应物品。
王姨母轻轻地拍了拍杨若溪那白皙娇嫩的小手,只见她的手面上满是愁云惨雾,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王姨母缓缓地开口说道:“本来啊,姨母我想着应该让你再多调养几日身子,等彻底康复之后再动身前往庄子那边。可是呢,我们这几个姨母私下里反复商议过了,如今这偌大的相府之中,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够真心实意保护你的人来!如此一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容易发生变故,恐怕会横生枝节啊。所以说,溪儿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好,等到了庄子上,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咱们再来好好思量一下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听到王姨母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杨若溪不禁眼眶微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强忍着泪水站起身来,朝着在座的一众姨母深深地屈膝行了一礼,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溪儿多谢各位姨母对我的关怀和爱护,这份恩情溪儿没齿难忘。日后若是有机会,溪儿一定会报答诸位姨母的大恩大德!”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橙红。就在这美丽而又短暂的时刻,数十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急匆匆地驶出了相府那高大威严的朱红色大门。
杨若溪静静地坐在其中一辆马车里,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裙摆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曳着。此刻,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盯着身后逐渐远去、最终紧闭起来的相府大门。
尽管前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可望向这个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那种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之情依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泪水怎么也无法止住,一串串地顺着脸颊簌簌滑落下来。
这里,曾是她温暖的港湾,承载了无数美好的回忆。然而自从母亲离去之后,这座府邸对于杨若溪来说,就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如今都变得如此陌生和遥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快马加鞭地疾驰着。终于,两个时辰过去了,疲惫不堪的马匹喘着粗气。此刻,夜幕早已笼罩大地,四周一片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寂静的官道上,唯有马蹄不断踢踏着地面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声响,仿佛是这片黑暗世界中的唯一旋律。除此之外,便只剩下路边草丛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声,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丫鬟翠柳蜷缩在车门口,明明自己已经吓得发抖,可还是仗着胆子安慰道“小姐不要怕外面都是咱们的人,马上就要庄子了”
杨若溪抬起头来勉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想起前世翠柳因为阻拦苏姨娘动唐氏的嫁妆,被一众婆子殴打致死,内心便一阵疼惜,可是那时已经被完全架空,未婚夫,名声,母亲的嫁妆,就连嫡女的身份通通被苏氏母女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