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啊,您对我的好还有娇娇姐对我的真情实意,溪儿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呢!按道理来说,娇娇姐的愿望我肯定得拼尽全力地去帮着实现呀。但是现在这情况实在是让人头疼呐,连太子殿下都是生死未知的状态,我不过就是刚刚入府不久的一个妾身罢了,又怎么可能有权力去替他做主呢?”
杨若溪一边轻轻地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往那两个精致的茶盏里面斟满了茶水,一边缓缓地继续说道:“那天娇娇来找我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特别激动,不停地哀求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在府里。我当时也是左右为难啊,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就只能吩咐下人去找范管家问问情况。谁知道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令人感到无比遗憾——范管家以咱们府上最近刚被外人投毒为由,坚决拒绝再增添新的人员进来了。”
“小姐,都是老奴不好啊,是老奴没有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给管教好!”李掌柜始终低垂着头,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至于他内心究竟作何感想,旁人无从知晓。
而此时,只听杨若溪缓缓说道:“娇娇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无道理。想我如今这般凄惨模样,不就是个被亲生父亲无情逐出家门的可怜之人嘛。倘若没有您和郭叔叔出手相助,恐怕我这条小命早就没啦,说不定哪天就横死街头了呢。”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低头认错的李掌柜突然像触电一般,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望着杨若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竟然出自眼前这位柔弱女子之口。紧接着,只见他迅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并恭恭敬敬地向杨若溪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还急切地喊道:“老奴实在不知道那个忤逆不孝的丫头居然能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啊!待我回到家中,必定会狠狠责罚于她,绝不姑息迁就!”话音未落,他便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恳请小姐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次吧!”
见此情形,杨若溪连忙摆了摆手,微笑着示意站在一旁的翠柳赶紧上前去将李掌柜搀扶起来。“今与您说这件事,不过是想当面保证下,溪儿不会忘记当初的恩情,若太子痊愈溪儿哪天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会将李娇娇引荐给他,可若是不合殿下眼缘。那溪儿也无法了”杨若溪说完悠悠起茶来,一副冷淡疏离模样。
李掌柜在翠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当他看清眼前所坐之人时,不禁有些发怔。只见那女子端坐于椅上,神态自若,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往昔截然不同。很明显,她对自家女儿心怀恼怒。毕竟,身为奴才为主子办事乃是分内之事,怎可有事后邀功之理?
想到此处,李掌柜不由得长叹一声:“唉!都怪咱家娇娇太过天真无邪,竟然毫不顾忌地将心里话一吐而尽,以至于让人抓住了把柄。倘若她能够沉稳一些,始终留在太子府上,又何必担忧得不到殿下的青睐呢?到那时,还有谁敢轻易阻挠她的前程啊!只盼着娇娇哪天有幸怀上龙种,待那时,老夫再凭借旧日的恩情与小姐好生商谈一番,想必她定然会全心全意地为我家女儿效犬马之劳。”
正当李掌柜暗自思忖之际,杨若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时辰已然不早了,李叔您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去吧。”语罢,她便不再理会李掌柜,而是转头望向身旁的孩子们,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李掌柜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杨若溪已将注意力完全转移至孩子们身上,只得无奈地讪笑着向她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