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他命令诡异去随机杀人提升它们的能力，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他还在他的办公室，眼前却是一片狼藉，仿佛台风过境，被撕碎的文件到处都是，办公桌和椅子翻倒，名贵木料所制的展示柜和内部放置的昂贵摆件一起上了天堂，门口是一群面色发白的员工。
凌凡大致能猜到，让他发疯的就是被他感应到的那几只诡异，那几只原本在他感知中十分温顺的诡异在他下达了命令之后突兀地掌控了他的身体，并在办公室内破坏一通后自行缩回了他的意识中，安安静静的，好像方才跑出来控制他的不是它们一样。
接下来，一切都乱了套。
那几只不受控制的东西会时不时从意识深处浮上水面，操控他的身体大肆破坏。
短短一天之内，凌凡断断续续失控了六次，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并且都只破坏了周边的物品和他自己的身体，偏偏在他伤害别人之前堪堪停止。
很难不让他怀疑，这几只诡异是不是系统的新宿主派来的，为的就是折磨他这个系统的前宿主。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如此对待他的人，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生命的代价。
这样的异常实在是没办法隐瞒下去。
四次。
六次中有四次他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附身，不知道有多少人目击了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事实上，他第二次失控时就有警方的人来试图带他走，不管是出于保护还是调查都很有必要，只是在凌凡本人强烈的反对下没能成功，他们倒也可以强制将人带回，但凌凡忌惮警方可能存在的超凡手段，警方忌惮凌凡身上随时可能暴起伤人，实力不明的东西。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达成共识，警方派人适当对凌凡进行监视，不妨碍凌凡的一切行动并对涉及对方隐私的行为避让，仅保证对方不会因为体内的东西伤害无辜民众。
后面几次失控也是有警方疏散，他失控的时间才长了一点。
是的他体内的那些玩意儿一点也不像是毫无理智的怪物，它们总会在他去攻击活人的时候及时撤退。
就好像……有人在操控着它们。
……像之前的他一样。
只是这次的受害者……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凌凡身上发生的一切被目击者们散播出去，关注他的人本来就多，这件事一出，讨论他的人就更多了，只不过以前是正面偏多，现在是负面偏多罢了。
比起“方栀”和这个世界所有智慧生灵承受的一切，这点风波又算得上什么呢？
没关系，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凌凡利用系统制造出来的恐怖，会慢慢和他融为一体，但方栀可不是那种喜爱磨灭他人神志的坏人，哪怕是和恐怖融合，凌凡的自主意识也可以被完美地保存，并且绝对不会因为和恐怖融合而变得像恐怖一样麻木。
他依旧可以感受到智慧生灵可以感受到的一切喜怒哀乐，然后成为一个完美的，永世长存的完美生物，既有恐怖的不灭性，又有充沛的情感。
除了不能控制自己，还有融合后会一直存在的那一点点痛苦以外，完全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完美结局呀！（那种语气）
鼓掌！
虽然没有观众，方栀也还是为自己的小礼物拍拍手，就当做是鼓掌了。
融合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这之前，就要麻烦这位原男主多多照顾这几位他以后最密不可分的“家人”啦。
凌凡这边水深火热，方栀那边岁月静好。
网上关于凌凡发疯的讨论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下一个热门话题被推上台前。
——超凡的诞生。
世界完成转变，超凡的诞生也远比转变前容易。
于是好像开闸泄洪一般，踏入超凡的人一个个地在网络上出现。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修者，以各种手段驭使水火风雷都是修行的一部分，魂修也不例外。
有些有天赋又喜欢分享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大众的眼中，再次激起了人们对修炼的热情。
人类中出现了修炼者，鬼当然也有，甚至有个别脑回路清奇的人试图试用民俗中增加凶性的方法自杀，以达成死后成为厉鬼的目的。
某些国家的自杀人数更是在这段时间内激增，世界人口增长都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遏制。
方栀的手机上有一长串来自方槿的未读讯息，最远的是一周前，最近的是上一秒。
方槿:“凌凡向我坦白了，他身上有比厉鬼更加强大的东西，你想要的就是它们吗？能不能告诉我凌凡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可以继续套他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凌凡身上的怪物，让它为我们所用。”
方槿：“考虑一下吧。”
……
方槿:“凌凡……他疯了！”
方槿:“我好像被困在别墅里了！我走不出去！凌凡和附在他身上的那东西也在这里！他在到处游荡，我打不过他，手机完全没有信号，除了你我谁都联系不上……只有你的聊天界面是完好的……”
方槿:“你……你能不能帮帮我？等我出去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办到，你是不是想要凌凡身上依附的怪物？我可以帮你安抚凌凡，方便你得到那怪物，你想要方家也可以！我帮你解决方柏！”
方槿:“求求你了……”
……
方槿:“我能联系上你也是你做的吧？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只要我有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方槿：“别墅里的食物撑不了多久了，求求你，救救我……”
……
方槿:“是你告诉我，让我去关注凌凡的！我是照你说的做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救我？”
方槿：“你x@%*%∽_○#”
手机上不再弹出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