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管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市场总监。
“为，为什么？”
市场总监看着他，在心下叹了口气。
他下面有几个市场经理，每个市场经理下面有几个小主管，每个小主管还带着几个人，有专员也有实习生。
徐主管和他是同一届进公司的。
他性格老实，不通人情世故，但专业能力还行，做事也勤勤恳恳，从同事变成他的下属，再到他下属的下属，一直任劳任怨从不惹事，他心软就让他当了个小组长。
可他实在不开窍，温黎入职那天，他都亲自带着温黎去报道了，还暗示他要善待人小姑娘，结果他只当耳旁风。
他有心提点徐主管，但考虑到他头脑愚钝，担心他出去乱说。
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徐主管出去。
徐主管这辈子的上限，估计也就只是个主管了。
经了这事，有可能主管的职位都保不住。
温黎在贺行舟离开市场部一个小时后，才回去。
她一回去，众人都目光微妙地看着她。
温黎若无其事地在工位上坐下。
好一会儿后，她对面的一个同事，忍不住开口问她。
“温黎，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贺总把咖啡带上来？”
他这话一出口，附近的员工都竖起了耳朵。
温黎一脸无辜。
“贺总不也是咱们公司的员工吗？刚好我有点急事，就让他顺手帮忙带上来了。”
“难道他没有给大家带到吗？”
那人看着她，满脸的无语。
“带到了，他不仅带到，还分发给大家了。”
“就差给大家插吸管了。”
其他人也一脸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她。
徐主管原本想借机会训温黎，可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又训不出口。
罢了，只是个无脑的实习生，她只是蠢，并不是故意的。
这样愚蠢的员工，傅氏每年都会出现几个。
然而，当天傍晚，这事就在公司传遍了。
因为贺行舟让行政部发了一条通告，用市场部当典型，严重批评了公司各部门滥用实习生的事。
通告末尾，还严正声明，若是后续再出现类似的事，他决不轻饶。
温黎看着邮箱里的通告，觉得贺行舟还是挺有魄力的。
利用此事，不仅为她“报了仇”，还能借机整顿傅氏纪律，让实习生们得到更好的培养和发展。
这条通告一出，实习生群都炸了。
不少人在群里称温黎为“黎姐”，说她“以身入局”为大家谋福利。
当然，也有人说她是真的蠢，不认识贺总，或者说不知道上下之别。
对此，温黎无所谓。
她不会在傅氏久待。
她和这些实习生，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职场路。
只是临下班时，她听到洗手间里，几个实习生在那里讨论。
应该是同个大部门，但不同小组的实习生。
“跟这种蠢人分在一个部门真是太恶心了。”
“你不知道，徐主管现在看我们的目光，对我们的态度都变了。”
温黎听出来了，这是她同部门的两个实习生中的一个，叫王曼欣的，正对人大吐苦水。
“她真的是，把我们这一届实习生的风评都带差了。”
部门另一个实习生，叫陈湘的，出来为温黎说话。
“我感觉这事发生了，对我们也有好处，之后各部门不敢滥用实习生了。我们也能真的学点东西，不用天天打杂了。”
温黎有些有意外。
陈湘家境一般，性格也比较老实内向，平时很少说话，没想到竟然会替自己说话。
听她的话，也像是有些脑子的。
可惜王曼欣并不领情。
“你懂什么。要是因此我们被领导记恨了，他在我们实习报告上写不好的评价，那我们毕业都成问题。”
其他几人也应声附和。
温黎面无表情地从几人面前走过。
“那是领导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几人看到是她，脸色一白，随即又阴了脸，瞪了她一眼，而后走开了。
只有陈湘还在洗手间里，看着温黎，有些不自在地安抚她。
“温黎，她们也是担心被领导穿小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温黎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面色淡淡地说道。
“她们背后这么说我，很不明智。”
陈湘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温黎：“为什么？”
“刚刚贺总分发咖啡时，他表现得生我气了吗？”
陈湘摇头：“他应该主要在生徐主管的气。”
温黎笑着点拨陈湘。
“我让贺总拎咖啡上来，他答应了，且没生我的气，无外乎五个原因。”
“一、我有后台；二、我和傅总认识；三、傅总对我有兴趣；四、傅总想借此事整顿纪律；五、傅总大度。”
“据公司全体员工的评价，第五点可以直接排除。”
“剩下四点，哪一点都不值得大家惹我。”
陈湘神色微怔。
她原本还和大家一样，以为温黎真的是单纯，甚至愚蠢。
没想到她做这事，并非不经大脑，而是早就想清了后果。
温黎看着陈湘，提醒道。
“我看你是个脑子清楚的，别跟她们混太近。”
“接下来各部门领导应该不敢顶风作案，你趁此机会好好学点东西，就算在傅氏没办法转正，去别的公司也能派上用场。”
陈湘点点头。
温黎去上完洗手间出来，就回去了。
温兆祥给她安排的房子离傅氏极近，步行只用十五分钟。
她一般都走路上下班。
她现在是实习生，也没什么班要加，回家都比较早。
温兆祥担心她会和人乱搞，也要求她一般要在八点前到家，最晚不超过十点。
他让人在温黎住的房间门口装了监控，每天都会看。
温黎也很乖巧，每天都会在八点前回去。
她吃完饭洗漱好，找了部恐怖电影，在客厅里看了起来。
温黎喜欢看恐怖电影。
越血腥，越惊恐，她看得越上头。
原本温兆祥是把监控装在客厅的，但有一次看监控时，被从电视里爬出贞子的画面给吓到了，当场就呼吸不畅，后面又做了几天的噩梦。
训了她一顿后，就把监控装在了门口。
今天她看的是香港经典恐怖电影《山村老尸》。
正看得入迷，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有些奇怪，她没什么朋友，这个点谁会找她？
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出去。
是贺行舟。
他仍然穿着白天的西装，只是英俊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看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她心下又惊又疑。
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
下一刻，她又担心起来。
门口有监控，如果温兆祥看到他，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