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到身边两个仰着小脸，正好奇看着他傻笑的陆琪和陆天，心里那份喜悦更是找到了分享的对象。
“对！得庆祝！这么大的好事，必须庆祝！“
看着两个孩子因为紧张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心里一软。
“这两个小可怜，跟着我也不容易。今天必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和温暖，弯下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显摆的意味，对着两小只说道：“走！哥哥发……咳，哥哥心情好！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陆天年纪小，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眼睛立刻亮得像星星，怯生生又充满渴望地抓着苏妲己的衣角，小声确认：“真的吗？哥哥？有好吃的？”
那小模样，看得苏妲己心都要化了。
“当然是真的啦，走！”
苏妲己豪气地一挥手，不再多想，一手牵起一个，姐姐陆琪虽然没说话，但紧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小手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苏妲己拉着他们，脚步轻快地朝宫内膳房的方向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点些什么平时不敢奢望的美味佳肴了。
“今天必须加鸡腿！不，加两个！还要那个桂花糖糕！还有那个奶皮子！统统安排上！”
苏妲己正一手牵着一个娃，美滋滋地盘算着午膳加几个鸡腿，桂花糖糕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
那五万两白银的消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让他舒坦。
“嘿嘿，启动资金到手！我的银行！我的国有企业！等我把经济搞起来，看女魔头还敢不敢天天就知道欺负人！到时候我……”
他正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商业大亨的美梦里，脚步都快得像要飞起来。
突然，一个宫侍急匆匆地从前面跑来，差点撞到他身上，慌忙站定行礼：“殿下！殿下！宫外……宫外来了好些位大人！都说要求见您！”
苏妲己脸上的笑容一僵，脚步也顿住了。
“大人？什么大人？早朝不是结束了吗？女魔头下班了？不对啊，这个点……”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庭院入口处，一群穿着各式官服的女人，正被宫人引着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几位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后面跟着的也都神色各异，有好奇，有审视，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这阵仗……比刚才见太上皇还吓人！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牵着孩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陆琪和陆天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大群陌生“女大人”吓到了，往他身后缩了缩。
“我的妈呀！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丞相那五万两是捅了马蜂窝吗？她们……她们都是来找我的？”
他脑子飞快转动，瞬间明白了。
肯定是丞相府送银子的事传开了！
这些可都是朝堂上的人精，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找上门来了！
完了完了，他这点道行，在太上皇面前还能仗着“儿臣”身份撒个娇卖个乖，在这些真正的朝臣面前，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摆出一点皇妃的架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了。
“救命！我只是想带孩子吃顿好的！为什么要我面对这种场面！女魔头呢？武明月你快回来上班啊！你的烂摊子！”
为首的一位看起来像是户部尚书的女官已经走近，对着苏妲己微微颔首，声音洪亮：“皇妃殿下安好。听闻殿下为国分忧，献策筹建皇家银行，实乃我大武之福。丞相大人慷慨解囊，我等同僚亦深受感召，特来拜见殿下，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
苏妲己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你们的心意，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但他面上还是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努力让声音不发颤：“尚书大人客气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诸位大人有心了。”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位穿着吏部官服的女子便接口道：“殿下过谦了。陛下将此等关乎国计民生之大事交予殿下，足见对殿下的信任与看重。我等今日前来，一是瞻仰殿下风采，二是……”她顿了顿，目光在苏妲己脸上转了一圈，“若殿下的银行大计需要人手或支持，我吏部定当鼎力相助。”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名为支持，实为试探！还瞻仰风采……我这刚被女魔头蹂躏完，又被太上皇训话，现在还要被你们围观，有什么风采可言！”
苏妲己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微笑，含糊地应着：“多谢大人美意，银行筹备尚在初步，若有需要，定不敢忘了诸位大人。”
接下来，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各部的大臣们纷纷上前，或表达对银行计划的支持，或暗示可以提供各种便利，言语间都充满了对“皇妃殿下”的恭维和……试探。
苏妲己被围在中间，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头晕脑胀。
这些女官，说话滴水不漏，脸上笑意盈盈，可那眼神里的精明和算计，让他感觉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她们不只是口头说说，还真的开始“聊表心意”了！
“户部愿先拨付三万两白银，以助银行启动。”
“工部尚有几处闲置官产，或可改作工坊之用，听凭殿下调遣。”
“兵部……”
“礼部……”
一个个数字和承诺砸下来，苏妲己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心意”给淹没了。
他晕乎乎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三万……官产……还有人手……这加起来……我的天！这些老狐狸是真下血本啊！难道我真成了什么香饽饽？”
等到这群大臣终于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苏妲己还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同样一脸懵懂的陆琪和陆天，又抬头望了望大臣们离去的方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一个下午，他就从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妃，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手握巨额“意向投资”和各方资源的“项目负责人”？
他粗略算了算刚才那些口头承诺和实际意向加起来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就拉到几百万两的赞助了？我……我只是想吃个鸡腿庆祝一下啊！”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荒谬的成就感同时涌上心头，让他哭笑不得。
“走……吃饭去……”
他拉着两个孩子，脚步有些虚浮地继续往膳房走去，“今天……必须吃顿好的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