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当的咖啡已经凉了第三遍。她盯着墙上的白板，死者周娟的照片被红线圈住，周围密密麻麻贴满了线索便签：夜市清洁工、独居母亲、银镯子内侧刻字“娟”......而最醒目的，是那张带着花瓣的鞋印照片，旁边用红笔标注着“高档香水线索”。
“死者胃内容物检测结果出来了。”秦明推门而入，白大褂还沾着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他将一叠报告拍在桌上，“除了正常晚餐，还检测出γ-羟基丁酸，这是一种能快速致人昏迷的药物。”
林当猛地起身，咖啡洒在袖口也浑然不觉：“所以周娟是先被下药失去意识，再被勒死的？！”她抓起鞋印照片，“香水、高跟鞋、迷药，凶手明显经过精心策划，绝不是临时起意。”
两人驱车再次来到案发现场。雨后的巷道弥漫着青苔与污水混合的腥气，林当蹲在鞋印处，突然发现墙根缝隙里卡着一小块亮片。她用镊子夹起，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像是指甲油碎片，颜色和周娟断裂口红里的玫红色很像。”
“凶手和死者发生过肢体接触。”秦明蹲下身，目光扫过墙面，“看这里，墙面上有新鲜的刮擦痕迹，高度在一米六左右，符合女性拉扯时的发力位置。”他掏出放大镜，“而且刮痕里残留着细小的纤维，可能是衣物材质。”
走访很快有了突破。巷口杂货店老板拍着大腿：“昨晚八点多，我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在这儿转悠！她戴着墨镜，香水味特别浓，当时我还纳闷，下雨天戴墨镜装什么......”
“有没有看清她的长相？”林当几乎贴到玻璃柜台上。
老板挠着头：“只记得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特别艳，走路带风，像是电视里的女老板。”
回到警局，技术科还原出模糊的监控画面。雨夜的街灯下，一个身影匆匆闪过，黑色风衣下摆扬起，右手提着黑色手提包，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镜头里闪过寒光。林当将画面定格，放大再放大——钻戒款式与苏曼常戴的那枚极为相似。
“苏曼虽然承认挪用公款，但她昨晚的不在场证明太完美了。”林当把监控截图甩在会议桌上，“她说整晚都在家，可物业监控显示，她家所在路段恰好停电三小时。”
秦明推了推眼镜，解剖报告上的字迹被他反复圈画：“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检测出来了，是100%桑蚕丝，这种高档面料通常用于定制西装内衬。而苏曼的私人司机，上周刚在裁缝店定制过一套黑色西装......”
窗外又开始飘雨，云层压得很低。林当看着白板上逐渐串联的线索，突然想起周娟紧握的断口红——那些歪歪扭扭的断裂面，或许根本不是求救信号，而是刻意留下的标记。她抓起证物袋，对着灯光反复观察，终于在某支口红管内侧发现了极小的刻痕：一个模糊的“S”。
“秦明，我们可能找错方向了。”林当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意，“苏曼或许不是主谋，而是另一个被威胁的人......”话音未落，物证科突然传来惊呼：“周娟儿子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苏曼的公司！”
暴雨倾盆而下，警笛声再次划破龙番市的天际。林当和秦明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警车——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