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月脑子里走马灯一般，把京城中和萧绯夜年龄差不多的已婚女子过了一遍，感觉都不像是萧绯夜的白月光。
突然想起来，萧绯夜十岁上就去了边关，后来驻守南疆，即便是有白月光，也应该是在南疆。
思及此，也就不再做他想，只觉萧绯夜太轴，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为何一定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白月光嫁人，就找个更好的娶了便是。
璇玑县主点头，说道，“提起十三舅，娘亲就头疼，人家既然嫁人了，重新娶个女子就是……唉，我这十三舅，真是让娘亲操碎了心。”
“如此说来，阿璇一定知道十三皇子的白月光是谁了？”顾若初难得八卦一次。
沈栖月也很想知道，定定地看着璇玑县主，大有她不说出来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璇玑县主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大概是为了维护那女子的名声，娘亲守口如瓶，十三舅更是只字不提。”
沈栖月蹭就站了起来：“我说十三皇子就是迂腐，既然那女子已经嫁人，只能说明那女子背信弃义，根本不值得十三皇子如此痴情。”
她怎么不知道十三哥是一位如此痴情之人。
早知道，她一定近水楼台先得月，早一步和十三哥花前月下，做十三哥的白月光。
一会又想着，若是重生在十三哥在边关的那几年就好了，她可以做十三哥的白月光。
但她不知道十三哥的白月光是谁，万一是十岁以前认识的女孩子，她即便是重生在边关，也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更何况，十三哥离开边关去南疆的时候，她只有十一岁，十三哥根本看不到眼里，怎可能成为十三哥的白月光。
她可真是痴心妄想呢。
转瞬又想着，能成为十三哥心中的白月光，想必是位了不得的女子，若是有机会结识一番就好了。
但那女子背信弃义，背叛十三哥，即便是再优秀，也不足以为人道，不认识也罢。
紧跟着一阵心疼。
十三哥这样优秀的男子，别说在大燕帝国，即便是放眼天下诸国，也是绝无仅有，也不知道那位嫁人的女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上好的白玉不选，非要嫁一片瓦砾。
璇玑县主笑道，“你们说，今天我外祖父会不会给十三舅赐婚？”
“也许吧，”顾若初的眸子轻轻抬起，在进来的三位皇子身上轻轻扫过，一阵心猿意马之后，道，“十三皇子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龄，若不是有一位白月光，恐怕孩子都该启蒙了。”
“那倒未必。”璇玑县主也看向三位舅舅，道，“三舅和五舅早就娶了侧妃，现在身边还不是一个孩子没有？”
在正妃的嫡子没有出生之前，不管是侧妃还是妾室的孩子，都不准生下来。
这是皇家为了杜绝庶子做长子，流传下来的一条极其残酷的规定。
璇玑县主转头笑道，“阿若，等你嫁给我三舅，我三舅才能当父亲，你可要快些给三舅生下嫡长子才是。”
顾若初满脸羞红，伸手做出要惩治璇玑县主的样子：“你个姑娘家家的，说什么生孩子的事，也不害臊。”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你不生出嫡长子，三舅府上永远不会有到了启蒙年龄的孩子。”
沈栖月默默点头。
就算璇玑县主说得直白，但这是事实。
前世里，三皇子和五皇子相继死去，也就没有了后来。
至于三皇子和五皇子府上的侧妃侍妾，结局也不知道怎样了。
她当时只顾着给容疏影炼制肥皂香皂，这些皇家秘辛，根本没关注过。
这一世，三皇子有了顾若初，那五皇子的正妃，又会着落在谁的头上。
“你们说，今天皇上会不会给五皇子也找一位正妃？”沈栖月抿了一口茶，有意无意说道。
“五舅？”璇玑县主差点跳起来，“你不会不知道，五舅喜欢的人，已经嫁给了别人……”
璇玑县主看傻子似的看着沈栖月。
沈栖月早年间一直在边关，嫁给秦世清之后，又忙着秦家的一摊子烂事，就算平常时候经常参加诗会宴会，那些高门贵府和小姐们，谁会把这种事说给沈栖月听。
沈栖月不知道，也属正常，并没有因为自己消息闭塞懊恼。
笑着问道，“愿闻其详。”
璇玑县主缓了缓，转头和顾若初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吧？”
顾若初点头，说道，“早些时候，跟着母亲参加宴会的时候，倒是听到过一两句，不是阿璇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沈栖月觉得，可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五皇子喜欢的女子嫁给了别人，
就好像十三哥心中有个白月光似的，全世界都知道，
还说自己活了两世，比平常人知道的更多，现在看来，除了知道容疏影的一些事情，别的倒不如阿璇和阿若她们知道的更全面和详细。
璇玑县主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说道，“当初五舅和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两情相悦，却被外祖父强行赐婚给皇太孙。”
沈栖月释然。
丞相掌管朝堂的文臣武将，若是女儿嫁给五皇子，朝堂的势力，恐怕会倾向于五皇子这边。
嫁给皇太孙，也算是间接的成为皇太子的人脉，这样的话，大魏国才不至于因为皇位内讧。
皇帝高瞻远瞩，若五皇子看上的是一位小门小户的女子，想必皇上不会强行违逆五皇子的心愿，把五皇子心爱的女子强行赐婚与皇太孙。
思及此，沈栖月看向顾若初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顾太傅是皇太孙的人，若是顾若初嫁给三皇子，同样的，朝堂上的风向，也会发生很大的动荡。
这恐怕是顾若初和三皇子两情相悦，却不能如愿嫁给三皇子，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一直没有嫁人的原因。
而现在，三皇子因为服用乌金丸，明显已经失去皇位的资格，顾若初才有机会嫁给三皇子，不然的话，也极可能像皇太子妃似的，被皇上强行指婚。
皇上为了巩固皇权，稳固朝堂秩序，这样做，无可厚非，只是苦了身为女子的皇太子妃。
就连顾若初也差点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如此说来，三皇子服用了乌金丸，却意外地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那皇太孙妃，就没有顾若初这样的运气，虽然五皇子府上的正妃之位一直空悬，她却再没有和相爱之人双宿双飞的机会。
思及此，沈栖月突然觉得，皇家这几位，都是痴情的男子。
皇上在皇后娘娘薨逝之后，后宫之主的位子也一直悬空，三皇子五皇子为了心爱的女子，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十三皇子，到现在都在单身。
几个人正在低头细语，不妨三皇子五皇子十三皇子，已经到了近前。
附近伺候的丫鬟刚要禀报顾若初，却被三皇子伸手制止，以至于几位皇子登上凉亭的台阶，几个人才警觉。
若不是沈栖月从小练武，耳力超越旁人，恐怕几位皇子到了身后，都不会发觉。
那样的话，她们的谈话内容，岂不是被几位皇子偷听了去。
沈栖月立马站起身，朝着几位皇子俯身施礼：“沈栖月见过几位皇子。”
顾若初也匆忙站起身，脸颊上一片红晕不经意飞过，“臣女见过几位皇子。”
只有璇玑县主欢快地跳起来：“三舅，五舅，十三舅，我就知道，你们一来，一定会来看阿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