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并未去接平阳公主的话,只是低头瞧着正端着茶水喝的喜滋滋的霍瑶。
小胖丫头显然对这茶水相当的满意。
喝完了一盏,便迫不及待的又给自己倒了一盏。
没有耐心等它凉下来,便端着茶盏,吹一口,浅浅的喝上一口。
再吹一口,又浅浅的喝上一口。
这模样,让刘彻也对这大枣龙眼茶产生了些好奇,伸手便端起了面前的茶水。
春陀站在刘彻的身后,瞥了一眼平阳有些僵硬的脸色,又瞧了一眼刘彻的神色。
眼眸微转,立刻笑呵呵的上前,为平阳公主斟满了茶水。
“殿下慢些,可不要烫着了。”
平阳僵硬的脸色缓和了些,她冲着春陀微微一笑,神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轻抿一口盏中的茶水,他眉头微微一跳,便直接放下了。
再瞧小胖丫头喝的欢快。
不仅眼睛笑眯了,就连脸颊的肉,都因欢愉都鼓了起来。
刘彻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便在那肉鼓鼓的脸颊上戳了戳。
“有这么好喝么?”
霍瑶心神微动,放下手中的茶盏,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那是当然!比起那些黑不溜秋的药汁好喝不知道多少倍!”
刘彻哑然,这倒是事实。
比起药汁,这茶至少是甜的。
他这时也想起了霍瑶之前便说过,这茶适合熬夜之人饮用。
他不禁多了几分好奇:“瑶瑶这是何时对药理也感兴趣了?”
霍瑶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一瞬间满是惆怅。
“我能怎么办呢?”
“我也不想以后,再因为吃错点什么东西,再敷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膏药啊!”
“可不得多了解一些草木习性。”
“嗯?父皇你怎么了?”
她的话刚说完,便瞧见刘彻的脸色有些古怪。
对上她满是狐疑的眼神,刘彻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体,轻咳一声。
“你这丫头,难得听你说些正经话,确是该多学一点。”
“堂堂一国公主,因贪嘴吃成风疹,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做父皇的亏待你了。”
“既然你有了上进之心,不如便去太医院好好学上几个月?”
霍瑶立刻皱起了一张脸。
刘彻瞧见她的表情便乐了,对着卫青便道:
“仲卿,你瞧瞧这丫头,刚夸她上进,就摆出这副模样。”
卫青含笑看着霍瑶皱成一团的小脸。
“陛下,宫中规矩多,瑶瑶性子活泼,只怕是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
霍瑶立刻舒展了眉眼,“还是舅舅懂我!”
“父皇,不如,你直接帮我找个先生,让她来家里教我吧!”
刘彻笑着点了点霍瑶,“除了你阿兄,也就你这小丫头,敢这样直接和我提要求的。”
“罢了,春陀,你看看太医院谁合适。”
“以后,便让他每日来霍府半日,教教咱宁平公主医理。”
春陀忙笑着应下,心中已打定主意,一会儿便问问冠军侯有没有人选。
既然是教他的妹妹,人选自然也要让他满意才行。
刘彻轻轻拍了拍霍瑶头顶的小揪揪。
“看,父皇也是懂你的,这不,还给你留了半日光景玩耍。”
霍瑶圆圆的小脸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笑。
“谢谢父皇!”
“父皇,我的铁锅呢?”
这话题转的让刘彻猝不及防,他嘴角控制不住的一抽。
“你这一天天的,不是惦记吃的,就是惦记喝的!”
霍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父皇你和母后,还有这么多的长辈,给了我这么多的赏赐,不就是让我吃好喝好嘛!”
“我可不能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刘彻嘴角抽的更厉害了,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霍瑶的话锋突然一转。
“再说了父皇,我阿兄、舅舅这般奋勇杀敌,不就是为了父皇多打点土地。”
“让汉庭的百姓可以多种些瓜果蔬菜,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能吃饱吃好。”
“像这样龙眼,父皇,咱以后就多种些。”
“什么稀罕,咱就种什么!”
刘彻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瞧你这话说的。”
“我还以为你懂农事,你可知,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种龙眼的。”
霍瑶小胖手一挥,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那就把那地方打下来,到时种些什么,还不是父皇说了算!”
刘彻脸上的笑终于再也止不住了,眼角的皱纹显示他如今的心情又多么的欢愉。
“你以为我是你这小丫头,打仗就为了些吃喝?”
话虽这般说着,心却因霍瑶的话起了几分涟漪。
打下土地,种满瓜果蔬菜。
让汉庭百姓再也不缺吃喝。
若真的做到这一步,他的功绩,足以比肩始皇!
霍瑶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父皇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只惦记这些,我父皇那可是要看匈奴王给你跳鞞舞的!”
她这话一出,阳石、刘据瞬间喷了口中的茶水。
饶是卫青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让匈奴王跳鞞舞给陛下看,亏瑶瑶想的出来!
刘彻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也懒得去计较阳石、刘据的失礼之举。
他伸手揪了一把霍瑶的小揪揪,笑道:
“就你会浑说!”
心中却多了几分意动,已经归降的匈奴王便罢了。
那让以后归降的匈奴王、西域王,到长安宫舞一曲鞞舞,也不是不行。
这般想着,刘彻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霍瑶瞧着刘彻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爹已经心动了。
龙凤猪在后世一直被人一起提起,既然唐太宗可以让突厥王献舞,自己这便宜爹看一场匈奴王的舞蹈有何不可?
趁着刘彻心情好,霍瑶又追问道:
“父皇,我那铁锅呢?可是送到膳房了?”
不应该啊,就便宜爹这个性子,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送到厨房?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吃的!”
好心情被打断,刘彻颇为不爽的轻轻戳了戳小胖丫头的脸颊。
“你不是说去病要带你去踏青么?他人呢?”
铁锅要送,但必须要让朕的冠军侯看到!
霍瑶有些无语的看着刘彻。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这便宜爹敲了她额头、揪了发包、还戳了她的脸颊。
要是不是早有预谋,霍瑶还真不信。
霍瑶悄悄挪了挪位置,“阿兄和次兄去换新衣裳啦!”
看着小胖丫头,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刘彻暗自发笑。
他随口便问道:“可是你做的新衣?与如今的衣衫大大不同?”
“那是自然!”霍瑶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父皇,你可瞧好了。”
“绝对将阿兄的英俊潇洒,次兄的风流倜傥衬托的淋漓尽致!”
不料刘彻收起了笑脸,伸手便在霍瑶额头轻轻一敲。
“我可听闻,你给朕的姐姐、姐夫都做新衣。”
“怎地?没给你父皇也做一件?”
霍瑶捂着额头,瞪大了眼,“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
“父皇、母后,还有几位哥哥姐姐当然都有!”
为什么都有?理由非常简单。
让他们做宣传!
在这汉庭,还有谁的影响力比得上皇族!
他们把这衣服一穿,那绝对是最好的宣传。
广告词霍瑶都想好了。
“你不想拥有一件皇族同款吗”!
什么?便宜爹会不会生气?
拜托,便宜爹最缺的就是钱,怎么可能在意这些小事?
刘彻满意的笑了,“算你这小胖丫头有良心。”
霍瑶:“......”
第二次了,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