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的死,不声不响。
皇帝知道以后,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在苏培盛禀报,端妃死前见的人是华妃时,心中有一丝紧张。
当晚,皇上便驾临翊坤宫。
年世兰听着周宁海的禀报,眼中的恨意怎么也消不掉。
急的颂芝站在一边团团转:“娘娘,我的好娘娘,皇上马上就要进来了。
您就算是为了将军,就算是为了将军!您也不能现在就与皇上撕破了脸啊……”
在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时候,年世兰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自己不该这样。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眼中心底的厌恶。
“世兰,朕来了,怎么不见你来迎?”
皇帝的话音刚落,年世兰便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吓得皇上退了一步:“苏培盛,还不快去宣太医来。”
苏培盛赶忙点头哈腰:“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其实这样的事哪里需要他一个御前大总管亲自去,但在皇帝身边待了四十多年,他的直觉向来很敏锐,当即便跑了出去。
年世兰忍住恶心与皇帝告罪:“皇上恕罪,臣妾许是吃坏了身子,今日怕是不便侍寝了。”
皇帝上前拉着年世兰的手,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只以为是身子难受:“无事,朕陪着你等太医来。”
年世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眼前的男人。
耳边不断回荡着齐月宾的话,手脚发凉。
皇帝拉着她的手没一会儿便松开了:“世兰今日怎么不点朕独独赐给你的欢宜香了?”
年世兰闻言,眼睫一颤,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与伤心,尽量让自己状态正常一些:“今日臣妾身子难受,闻着这许多味道,心里直犯恶心。”
皇帝点了点头,想到刚刚年世兰呕吐的样子,心中也不再怀疑什么。
等太医来了翊坤宫,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回禀皇上,华妃娘娘这是天凉着了风寒,微臣开上一剂药,娘娘服上个三五日便好。”
皇帝听到太医确切的话,顿时满意了:“既然如此,朕今晚就不留了,免得扰你安眠…哈哈哈…”
说着皇帝就用眼神暗示了年世兰,可惜年世兰此时并不想同皇帝调情,就当做没看见,后退两步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离开了翊坤宫,当晚便去了咸福宫沈贵人处。
与此同时,钟粹宫中,喜塔腊福沅发动了。
皇帝和沈眉庄正办着事呢,小厦子一声叫,让皇帝差点萎了。
皇帝黑着脸出来,一脚就踹到了苏培盛身上。
但苏培盛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皇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钟粹宫,可还没等皇后的人动手,就听见里面的产婆说:“容嫔娘娘生下了一个小阿哥!”
皇后搭在剪秋手臂上的手不断收紧,心中的暴躁好不容易压制了下去。
却见皇帝一脸高兴上前:“将六阿哥抱过来,朕瞧瞧。”
…………
六阿哥过了洗三,皇帝看着健壮的小儿子心中欢喜,当场就赐了名字——弘晓。
太后也撑着病体来瞧了小阿哥一眼,吓得还躺在床上的福沅脑子都清醒了过来。
“紫苏,你附耳过来……谷雨……寿康宫……”
“是,奴婢明白。”
六阿哥一天一个样,皇帝瞧着心中欢喜,但福沅却见皇帝似乎并没有册封她的意思。
真是小气,要是他儿子的后宫,这会怎么说也该是个妃位娘娘了。
没办法,她现在套着纯元的人设,总不能自己开口。
于是,福沅找来了崔槿汐,崔槿汐为了在主子面前留个好印象,当即便找到了苏培盛。
没过几天,苏培盛无意间提起了华妃频频往钟粹宫送东西的事。
皇帝下意识便皱眉:“喜塔腊铄阑整治浙南贪官污吏,肃清官场……进京述职……喜塔腊福沅……着晋封为容妃。让礼部挑个好日子去办吧。”
“嗻。”
皇上册封容妃的事,并没有打乱宜修的计划。
三个月后,又是一年春。
白芷伺候着福沅换上妃位吉服,看着蓝烟手中托盘上的衣裳:
“好好收着吧,等册封礼过了再说。”
“是,娘娘。”
宜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听训的喜塔腊福沅,感觉自己的头风又要犯了。
可她的演技一如既往的在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
等册封礼一结束,宜修便在剪秋的搀扶下回了景仁宫。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
废话,能不痛嘛,这是福沅专门为宜修选的好东西,谁叫她要在今天给自己找事。
“今儿是本宫的好日子,钟粹宫上下都赏,每人多得三个月月钱。”
崔槿汐带头跪在新晋容妃身前,身后是一众的小宫女:“奴婢谢娘娘赏赐。”
白芷紫苏站在福沅身侧,微微屈膝行礼谢恩。
这天是福沅封妃的好日子,皇上按礼来了钟粹宫。
本来该是高高兴兴的吃一顿晚膳,逗逗儿子的,但这一切都在看到纯元故衣的时候,一切热烈情绪都散尽了。
“皇上…臣妾也不知为何今日册封礼上,吉服为何会坏。
但皇后娘娘说,这是她曾经的衣服,让臣妾应急。
可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如何敢越矩穿皇后娘娘从前的衣服,但未免误会了皇后娘娘,故此留下了此衣。
皇上明鉴,臣妾绝无半分妄思!”
说着说着,她眼眶就红了起来,福沅捏着帕子轻掩鼻唇。
皇帝一低头就见她这般可怜模样,一时恍惚:“元儿……快些起来,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福沅假装没有听见皇帝的称呼,顺着他的力道便站了起来。
“皇上不怪臣妾自作主张留下这件衣服就好。”
“不怪,朕怎么会怪你呢……”
这一夜的皇帝格外有精神,钟粹宫一连叫了四次水。
第二日一早,苏培盛更是亲自带着一堆礼物踏进了钟粹宫的朱门。
原本皇后还指望着华妃出来搅局,可容妃一连侍寝五日,都不见翊坤宫有半声响动,让皇后很是疑惑:
这病是病的有多重啊,怎么会这么久还不好?
宜修透过棱窗看向外面侍弄花草的宫女,微微一笑:“剪秋,那小宫女伺候的不错,给翊坤宫送去。
就说是本宫惦念华妃养病,特意给她找的会伺候人的。”
剪秋会心一笑:“是,娘娘。”
宜修:“眼生,不是跟着她从王府里进宫的。且能在景仁宫侍奉的宫女,想必也是上三旗的包衣出身。
华妃要是看不惯这般貌美的宫女,打杀了。剪秋你说,华妃还能安心养病吗?”
剪秋低了低头,不敢接这话。
宜修也没想听剪秋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整理着眼前的字画:“对了,还有齐妃那边,叫绘春去催一催,”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