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胡桃木桌面上投下扭曲的影,A夫人指尖的翡翠扳指折射出冷光。
贺欢盯着那抹幽绿,起身退了退,后颈抵上冰凉的椅背,丝绸衬衫泛起细密的褶皱。
“我能有什么想法?没……没想法!”
没有想法那都是假的。
只是他内心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成为一个人渣!
“好大儿,你在害羞呢?”,A夫人猩红甲油忽然掠过他发烫的耳垂,烈焰红唇抿动着说:“我们母子之间,何须这般生分?你要是对我有热情,尽管释放就好了!”
她暗红旗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蜿蜒的美——像条蛰伏的血色藤蔓。
贺欢别过脸,喉结滚动:“我......我只是觉得你很优秀,没有别的意思,我的心里只有凯特琳。”
水晶杯与桌面相撞发出脆响。
A夫人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仰头饮尽威士忌,唇角沾着琥珀色酒液,痴痴一笑:“善良的小鸽子,总为不相干的人操心,要知道你妈妈我才是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懂吗?”
她忽然贴近贺欢的耳畔,温热的吐息混着吗啡的苦味:“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吗?抱着浑身是血的流浪猫求我救治,哭着说妈妈最慈悲了。”
突然间。
窗外下雨了。
雨声敲打玻璃窗。
贺欢想起地下室的监控画面:凯特琳蜷缩在铁床上,指尖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
孕检报告的A4纸还揣在西装内袋,胚胎影像被冷汗浸出褶皱。
“老妈,求你让我见见她。”,他攥紧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地牢的湿气对孕妇不好......”
“嘘——”,A夫人染着血蔻的食指按上他唇瓣,“妈妈教过你,谈判需要诚意。”
她侧过脸,那粉嫩的皮肤像是化了妆一样:“好儿子,这里,像小时候那样。”
在荷尔蒙的刺激下,贺欢想起来了!
十二岁生日的记忆突然翻涌:消毒水味的病房,母亲裸露的伤痕,以及那句温柔的命令:“欢欢的吻,是妈妈最好的止痛药。”
贺欢闭上眼睛,嘴唇触到皮肤的刹那,只感觉她的脸比自己的唇都要嫩。
不愧是吃小孩的家伙。
跟个吸血鬼似的!
“真乖,不愧是我的好儿子!”,A夫人满意地抚过他鬓角,从鳄鱼皮匣取出鎏金令牌。
“地牢三层b区,别让守卫听见哭声。”
她忽然攥住他领带,翡翠扳指抵住他颈动脉,“记住,凯特琳的家族被我剿灭,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反噬我们的,所以......”
“够了!”,贺欢扯开领带,令牌边缘割破掌心。
鲜血滴在波斯地毯上,绽开小小的红梅。
“孩子是我的底线!不光是我的骨肉,同时也是你的骨肉!”
A夫人沉默了:……
……
……
地牢!
地牢腐锈的气息钻进鼻腔时,贺欢的牛津鞋陷进积水。
声控灯次第亮起,惨白的光映出铁门上斑驳的编号。
狼狗的项圈尖刺闪过冷光,特种兵的战术靴在积水里踏出涟漪。
“什么人?令牌呢?”,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胸口。
贺欢将手放进口袋,拿出令牌。
“兄弟们,别激动,赶紧把枪放下,我是A夫人的儿子。”
鎏金牌面的鸢尾花泛起微光!
特种兵面面相觑,这才放下枪,让他进去!
——
——
铁门铰链发出呻吟。
呼呼呼!
透过铁窗,贺欢看见凯特琳正蜷在角落的铁床,棉质囚服裹着孕五月的小腹。
她膝头的《基督山伯爵》掉在地上,书页间夹着的干枯玫瑰——是上周他藏在餐盒里的。
“凯特琳!”,贺欢激动地大喊一声。
女人猛地抬头,孕检报告从指缝滑落。
贺欢看见她腕间的淤青,像串深紫色的吻痕——与婚礼夜他留下的掐痕一模一样。
“亲爱的.....”,她扑到铁窗前,指尖穿过栏杆抓住贺欢袖口,眼神疯狂的打量着他的身上:“他们说你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还虐待你,这是真的吗?”
贺欢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触到无名指上褪色的银戒。
“没有!我过得很好,A夫人是我妈,她终究是个缺爱的女人,不会太为难我,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凯特琳眼泪落了下来。
礼堂里的宣誓声在她耳畔回响:我,凯特琳,愿以灵魂宣誓,无论贫穷、疾病、痛苦,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妻子!
面前的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快乐,同时也给她带来了灾难。
可终究,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
“疼吗?”,贺欢抚过她腕间伤痕。
凯特琳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小腹上:“宝宝今天踢我了,你感觉到了吗?它在我的肚子里很有活力,非常期待着能够快点出来,我猜它一定想要我给它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
隔着粗布囚服,细微的胎动像蝴蝶振翅。
贺欢想起今早A夫人将彩超单拍在桌上时的冷笑:“杂种的心跳倒是强劲。”
“再等三个月......”,凯特琳忽然剧烈咳嗽,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医生说胎位......”
这个时候。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特种兵的战术手套擦过枪托,狼狗的低吠震得铁栏发颤。
“贺先生,探视时间到了。”
凯特琳突然跪下,从枕头下摸出带血的布条——是他送的真丝手帕。
“亲爱的,我等你,我一直会等你!”
血迹在囚服上洇出不规则的圆,像极了剑桥公寓鱼缸里,浮在水面的热带鱼眼睛。
铁门关上前的瞬间,
贺欢看见她掀起囚服,肚皮上用指甲刻着歪扭的字:3.21。
那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A夫人计划这场阴谋的日子。
“对不起!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
……
回到地面时。
暴雨正冲刷着地面。
贺欢握紧带血的令牌,满脑子全是与公主恩爱的画面。
手机震动,相册自动播放:凯特琳在花海的参天大树下回眸,指间的蓝宝石婚戒闪耀如星——那是用他们的定情信物!
“贺先生,A夫人请您去书房。”,管家的银盘托着鎏金药盒,吗啡的苦味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贺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妈!是真的奇葩!”
……
……
书房落地窗外,闪电劈开铅云。
A夫人坐在雕花皮椅上,粉嫩的脸映在雨幕中,冷冽的气场宛如陵墓里的大理石雕像,没有温度。
“好大儿!”,她伸出细小的手,腕间的翡翠镯子与凯特琳的淤青形成刺目的对比。
“过来让妈看看。”
“你又要看什么?”
贺欢迈上地毯的瞬间,袖口的银链突然断裂。
那是凯特琳用婚纱珍珠串的护身符,此刻滚落在地。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袭来。
A夫人抱着贺欢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好大儿,你应该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哪怕你失忆了,但你的身体素质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因为在生你出来之前,我改动了你体内的基因,你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所以……”
“所以什么……”
A夫人屏住呼吸:“所以我想克隆你!”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永远得到你了!”
“哪怕是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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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