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剩下的课，林芷萱听得心不在焉。
老师在讲台上讲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楼梯间那一幕。
下课铃一响，许皖皖站起来，“今天想吃什么？食堂还是出去吃？”
“食堂吧，快一点。”林芷萱拿起桌上的书。
四人一起走出教室。
路上，林芷萱拿出手机，点开和陆瑾渊的聊天框，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接说自己被顾未瑶堵了？还差点被打？他知道了肯定会担心，说不定还会立刻跑回来。
他那边正忙着集团的事，好像挺重要的……
可是，如果不说，万一顾未瑶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她咬着唇，打了一行字：“老渊，你那边忙吗？”
想了想，又删掉了。
换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是觉得不对，又删了。
“你怎么了？”许皖皖注意到她的动作，“跟陆瑾渊发消息呢？”
“没，没什么。”林芷萱赶紧收起手机，“走吧走吧，吃饭去。”
心里却乱糟糟的。
……
与此同时，市中心，陆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集团高管，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的男人。
陆瑾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的文件。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让会议室里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白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随时准备汇报。
“吴萧袅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陆瑾渊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一个负责市场监控的高管立刻站起来，有些紧张地汇报：“陆总，吴氏最近在暗中接触我们几个正在洽谈的海外合作方，试图用更低的价格撬单。”
“还有，我们发现他们旗下有几个空壳公司，最近资金流动异常，似乎在为某个大动作做准备。”
陆瑾渊听着，面无表情，手指停下了敲击。
“查清楚资金来源和去向。”他吩咐道，“把他们接触过的合作方名单列出来，白峰，你亲自去跟进。”
“是，陆总。”白峰应道。
会议继续进行，讨论着应对策略和接下来的部署。
陆瑾渊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局势，给出明确的指令，每一个决策都精准而果断。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震动了一下。
是承天发来的加密消息。
陆瑾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承天负责他的一些私人事务和安全方面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工作时间发消息过来，除非……
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屏幕上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纸鸢大学教学楼某个楼梯间的监控截图，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围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碎花裙的女孩，女孩的胸前还有一个显眼的红色蝴蝶结。
照片下面是一行字：“大佬，嫂子在学校好像遇到点麻烦，被人堵了。不过已经解决了，一个叫云舒卷的男生帮了她。”
陆瑾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浅蓝色的裙子，那碍眼的红色蝴蝶结……是林芷萱！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从他心底升起，迅速蔓延。
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眼神变得极其骇人，仿佛淬了冰。
会议室里的人都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汇报的声音都下意识地变小了，气氛瞬间凝固。
“继续。”陆瑾渊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
那个汇报的高管硬着头皮继续讲，但声音都在发抖。
陆瑾渊的目光看似还停留在文件上，思绪却早已飞远。
被人堵了？麻烦？云舒卷？
会议室里，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汇报的高管咽了口唾沫，赶紧低头看着文件，捡起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只是语速明显快了不少，只想赶紧结束。
接下来的会议时间，陆瑾渊几乎没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在关键点上给出几个字的指示：“查”、“处理”、“加快”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砸在众人心头。
没人敢多问一句，也没人敢看他。
白峰站在陆瑾渊身后，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家老板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只私人手机，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能让陆瑾渊在重要会议上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恐怕只有那位林小姐了。
会议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中，以远超预期的速度结束了。
“散会。”
陆瑾渊丢下两个字，率先站起身，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高管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却没人敢走在陆瑾渊前面，都自觉地落后几步。
白峰快步跟上陆瑾渊。
“陆总。”
“剩下的事情你处理。”陆瑾渊脚步不停，声音冷硬。
“是。”白峰应下，“吴萧袅那边……”
“按原计划进行，盯紧点。”陆瑾渊已经走到了专属电梯前。
电梯门打开，他迈步走了进去。
白峰一愣：“陆总，下午还有和海外分部的视频会议……”
电梯门已经合上了，隔绝了白峰未说完的话。
电梯内，只有陆瑾渊一人。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解锁手机，再次点开了承天发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林芷萱被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生围在中间，她穿着那条他早上还觉得好看的裙子，胸前那个他亲手别上去的红色蝴蝶结，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尽管承天说已经解决了，是云舒卷帮的忙，但陆瑾渊眼底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云舒卷？
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有那个叫顾未瑶的，在学校里有点背景，似乎对云舒卷有意思。
陆瑾渊拨通了承天的电话。
“大佬？”电话几乎是秒接。
“说清楚。”陆瑾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承天在那边打了个激灵，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包括顾未瑶怎么把人骗到楼梯间，那几个男生的身份。
“……大概就是这样，大佬，嫂子没受伤，就是可能受了点惊吓。云舒卷那小子出现得还挺及时。”承天小心翼翼地补充。
陆瑾渊听完，沉默了几秒。
“顾未瑶，还有那几个男的，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是！”
“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他们惹不起。”
“明白！”承天立刻应道，“保证让他们印象深刻！”
挂了电话，陆瑾渊看着电梯壁映出的自己冷峻的脸，眼神暗沉。
他的女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这样欺负。
那个蝴蝶结，是他早上特意给她别的，提醒她注意安全，却没想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