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云才不想掺和这十一个人的事情。
说得好听的,是给孙启胜帮忙,说得不好听的,是把这十一个人的因果牵到自己身上。
她本身就已经每天霉运缠身了。
再一下子解除十一个人的因果,不知道她的霉运是会减轻,还是会再加重。
毕竟这些人里有几个牵头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类,她害怕帮这种人的话,会不会霉运不减反重。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
杜云云笑嘻嘻丢了一句,“不去。”
其实孙启胜也看明白她的意思。
那哪里是不去,那是想让他立刻马上现在就出发。
孙启胜的司机办事效率就是飞快。
很快就给十一人办了出院,又买了票。
这次就不坐飞机了,这高空之上,万一狠婆婆再出现,他们可不想再承担那种后果了。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坐了半车厢,赶往那个民宿所在城市。
“吕兰,那个当地的同行,还是没接电话吗?”孙总司机问道。
当初好心带他们去农家院玩的那个同行,从第二天他们离开农家院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幸而当初留了联系方式,要不然他们几个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桃花源,做了同样的南柯一梦。
但那个联系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有时候是占线,有时候是关机,有时候能打通,但干脆就没有人接。
他们加了这个手机号码所注册过的所有社交账号,结果全部不能添加。
几个人一商量,便让吕兰没事就打打电话。
万一哪下碰巧就接了呢。
“可能,可能是展会太忙了吧。”吕兰悄悄替那位同行找了一个小借口。
“你傻啊,展会就三天,在下一次的展会要到两个月之后了,他怎么可能忙。”一个长相有些像李逵的男人,看着体重都快过三百了。他颇为不耐烦地呵斥吕兰。
杜云手拄着下巴,正呆呆看着窗外。
哇,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坐高铁。
真的好快。
比她御剑飞行还要快很多。
结果她耳边就传来李逵讨人厌的声音。
杜云云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随口道。
“现在还非要和妈妈挤一张床的人,也不知道谁傻。”
她没点名没道姓的,就这么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就右手拄着下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李逵这回乖乖坐回自己座位,一个屁都不放了。
李逵:不是,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唉,真烦啊。
杜云云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妈,你别着急嘛。咱家当时啥钱都没出,现在离婚的话,我只能净身出户了,法院不会给我多少钱啊。我俩没有什么共同财产。”
男人声音有些尖细,不太好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杜云云瞥了眼车窗,透过反光,看到了男人的样子。
尖嘴猴腮,不是好面相。
“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家。妈你还不懂吗?她就快死了,我现在回家,她就会和我离婚,到时候我什么都分不到。”
“但是,要是熬到她咽气了,那她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包括那个死老太婆和那个捡来的孩子,他们什么都别想从我这拿走。”
“妈,只要你再坚持几天,我找人算过了,那个贱人撑不到中元节,就得咽气。”
“你别给我总打电话了,现在警察都找不到我,等她咽气了,我自会回去给她风光大办的,这也算是谢谢她那些资产。”
男人这么几句话,杜云云也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加上她又暗暗掐算了,自然知道男人在想着什么。
杜云云话不多说,她“嗖”地站起身,绕到后面男人身旁。
她五指撑开,高高举起,趁着男人还有些呆愣的时候,狠狠拍向男人的头顶。
“啪”地一声。
但这一幕好像车厢里的人都没有见到一样。
他们所有人不是在低声聊天,就是在玩手机,好像杜云云和那个男人独处于另一个世界,与世隔绝一般。
杜云云这一掌拍得非常用力,她都能感觉到手掌已经有些隐隐疼得发麻。
那个男人被拍了一下之后,却好像没有任何事一样。
好似他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杜云云拍了一样。
杜云云轻轻揉搓两根手指,将从男人头顶拍出来的寿数牢牢搓成一个小小的肉眼看不到的小泥球。
她拔出发簪,任长发滑落。
她轻语唤出小朵,将那个肉眼看不见的小泥球丢给她。
神识传音道:“你去找到这个男人的老婆,把这十年寿数球灌注到她身上。”
“哎呀,”杜云云轻拍小朵的脸,“你已经咽气了,一百年寿数球给你,你都活不过来了!别做梦了!”
不是等老婆咽气,再回来吃绝户嘛?
那她杜云云就偏不让他这种垃圾男坐享其成。
男人这么多年靠着老婆的羽翼,又是坑蒙拐骗,又是婚外情的,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功德败坏得差不多少了。
杜云云这一掌下去,恐怕男人都不一定能活过卧病在床的妻子。
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毕竟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公之于众的男人,他甚至从潜意识里就觉得应该这么做。
他觉得他就应该拿到妻子婚前的全部财产。
完全不去考虑现在的优渥生活有绝大部分都是妻子带来的。
杜云云在火车上解决掉这个小意外,便大手一挥,车厢内的嘈杂又恢复如初。
男人见杜云云站在身边,又是一个大美女,登时起了色心。
“小姑娘,自己啊?坐到哪站啊?是出来旅游的吗?叔叔就是搞旅游的,不如跟叔叔同一站下车,叔叔给你做导游,带你先玩一圈啊?”
杜云云眼底含着笑意,瞄了一眼这个被他换走十年寿数的男人,眼里笑意更盛。
“我倒是很想玩,但并不想和你这种倒胃口的人一起玩。再说了,这位老大爷,你不是在家吃软饭靠老婆养着的嘛,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导游呢。”
杜云云笑眯眯说完,也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就回到了前排自己的座位上。
她翻到包里的一张白纸,在上面唰唰画了几笔,又递给男人。
男人刚被杜云云呵斥完,又见她递来白纸,欣喜地接过来,嘴上还念叨着。
“唉,小姑娘就是喜欢玩这种……”
欲擒故纵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看到了白纸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