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又被我骗了，大帅这话说得就有失妥当了哈……（嘿嘿嘿，我是为你好啊！）”
“好好好，你是第一次骗我，而且还是处于好意的骗我，我要谢谢你！行了吧？（你那么客气，我会觉得你另有企图……）”
“行行行，大帅说什么都是上司，属下不敢多说话。（是有企图啊，不就是要把你当成兄弟吗？）”
“别！海将军千万别那么说，要论军龄我文鸳还比不上海将军之万一，不敢自大！（你得了啊！真的不是为了想通过我升官？）”
“大帅军职、官职、阶品、爵位都在海雄之上，而且又是直属的顶头上司，海雄绝对不敢顶撞。（真不是只想升官，兄弟，你就别磨我了行不行？）”
“那好吧，咱们再这么争也没一点意思。就到这儿吧……以后有机会来向海将军讨教枪法！（~。~快滚……）”
“好，那属下就去忙别的，先退下了……（得勒……我这就爽滚。）”
两人一边说着有些刻意恭维的话，一边带着双方都听得懂的话外之意……海雄出门的时候还假意差点摔倒，做给文鸳看……
现在这两人如果年龄相仿，有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亲兄弟。这已经快到心有灵犀的地步，话外之意的交流都能那么顺利，双方理解完全没有偏差……
海雄本来可以和文鸳你我相称，却还是自称“属下”，这里面多多稍稍带着对文鸳的敬重吧……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两人才能相处得如此愉快！
海雄出门以后又走回来笑着说：“本来大帅你百步穿杨，枪法一样深不可测……唉！好失望啊……”
文鸳被逗笑了：“滚……”
没想到海雄都快四十岁了，竟也能和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相处得甚是融洽，开起玩笑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到了中年的大将军。
文鸳算的够用一个半月左右的粮草，现在还有十七天了……大军回到驻地至少需要战时五天的粮草，那留给文鸳的时间还有十二天……如果牺牲战马供大军消耗也就最多撑二十天。
现在文鸳必须要再做一件事，要嘛逼东方羿撤军，要嘛自己撤军！
别无他法，如果不能收复漠城，最好的结果就是东方羿撤走部分兵力，文鸳才好撤兵！
十二天，必须要有战果，东方羿退守漠城以后一直按兵不动，可能就是在等文鸳退兵！如果文鸳现在退兵，只留少部分守城兵力的话，粮草倒是不愁了，但东方羿又会找机会攻过来！
文鸳有些犹豫，但帐下并没有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只有事事靠自己谋划。文鸳甚至感叹：“如果小月在我身边多好！”
对啊！小月在多好，这样文鸳就没那么累了。不仅要合理地调遣几十万兵马，而且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战略目的、战术安排、临时应变……都需要文鸳把着。
海雄、宇文珏等人虽有将才却无谋士才干，这也是文鸳心里的悲伤吧。偌大齐国，子民超过千万，但谋略之士甚少！国家又禁止民间私学兵法！
如果皇帝和百官要知道文鸳是平民出身，还做过乞丐的话可能也会介意他私学兵法吧……私学兵法还是大罪，轻者流放服苦役；重则丢掉性命。
至今皇帝和朝政都还以为文鸳这个天才少年是受了柳擎或者宇文珏的指导才有如此才华，是这两个大家族里面出来的……
虽然文鸳能够少年成名，的确和宇文珏和柳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就要说文鸳是西北宇文家或者柳家出来的人还是不成立。
这里还需要提到一点，就算出生在平民家庭，只要有氏族愿意收纳在自己的大家族中，有个职位或者名分就算是半个氏族子弟。虽然会被“正统”氏族、贵族看不起，但也就能够从事氏族、贵族才能够做的工作，识文断字、考取功名……
对……齐国朝廷不提倡平民识文断字，只有氏族才被鼓励学习，这可能是为了加强统治。虽说不提倡民间底层平民学习知识，但也不禁止。如果禁止的话，文鸳怕是也要认宇文珏为义父才能去上学了……
禁止私学兵法就更好理解了，朝廷怕民间叛乱呗……虽说皇帝和百官可能想多了，历史上并没有农民军起义成功的，但他们就是不放心。
连武将体系里面，能正经学习兵法的都不多。
基层校官、尉官，甚至杂号将军最大的要求就是能听懂指令认真执行即可。这类底层将领一般都是嗓门够大，有些武艺、有些文化就行。随便是谁，只要有军功就有可能当上这种底层将领，这也是为什么齐国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参军！齐国不是强制兵役制，参军可以说是很多平民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
在这个国家不乏有罪奴的后代当上将军成为氏族的先例……所以士兵都还比较好管理，这也是为什么文鸳在军营里到哪里都受欢迎，可是在文官面前就不怎么好过的原因。
司马如他们并不知道文鸳的过往，但总觉得文鸳不是金陵的贵族，又当那么大的官，所以就从心底嫉妒、讨厌文鸳。
如果文鸳要说自己悲惨的过往，可能招来的不是同情，而是送到皇帝和中书阁的弹劾奏本。朝臣大可以说文鸳来历不明、私学兵法、笼络人心。
人心的成见往往像一座巍然而立的巨大高山，想要去推倒它，哪怕撼动它都非常困难。
有的文官甚至就是那种罪奴在战场拼杀得来富贵之名以后的后代，但还是看不起平民或者不是“正统”的氏族。这就是人心的成见……
现在文鸳已经有了富贵之名，而且还是齐国的有功之臣。战功赫赫威名、声望甚高，文韬武略亦是非常出众。就算再有人想拿文鸳的身世出来做文章也晚了，就是不知道以后文鸳会不会自己拿出来说……
依照文鸳的气性，应该会吧……他想做的事情还多得是，而且说话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以他的智慧虽然不太可能有性命之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