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书为了来告状，在路上特地把自己弄得脏了一些。看来是有自己的想法……
王席回到大理寺的审理堂，另一个官员已经开始审问乐书了：“你可知道？大理寺只审大案要案，如果因为小事就直接到大理寺告状是要被发配充军的！”
乐书点头：“知道……请容草民如实奏报案情。”
审问的是大理寺三席，但刚要开口就被王席制止：“行了，此案由我主审，连夜审理。先把证据和相关材料都拿上来，然后如此汇报情况再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累了就在大理寺的客房休息一下……”
三席官员看着王席一脸错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乐书说着：“草民名叫乐书，本是氏族出身，但门庭落寞被迫办私塾教书。教学一段时间以后有了些名气以后，现在的中书令司马如就找到草民，说要拜草民为师，让草民私下传授他一些为官经略之道…………后来我发现他暗通敌国…………最后发生了一个偶然的意外，司马如派人好像是要把草民转移到别的地方，结果路上出现了混乱，草民就趁乱逃掉了。”
王席问道：“你说的确定是以前的国相，现在在中书省参政院行政官中书令司马如司马大人？”
“没错……”
王席接着问：“路上出现了何种混乱才让你脱离司马大人手下的控制？”
乐书应到：“押送草民的是司马如的卫队长费哲，按理说有他押送，草民一个人是跑不掉的。但路上我们刚好遇见了一个带着护卫的年轻男子，费哲也没说什么就去袭击那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从护卫手上接过长枪，加上用马上挂着的长弓杀死的费哲，草民才趁乱逃走。”
王席知道乐书说的谁了，但为了让证据没有任何漏洞还是问着乐书：“费哲为什么要袭击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有什么特征？”
“费哲好像说了一句：这里没有人，也不知道大什么……好像说的是大将军。这里没有人，也不知道大将军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厉害。我家大人说你没有被削权，他很不高兴，让我来和大将军切磋一下。应该是这样说的，但那个男子非常年轻，怎么可能是个大将军，应该是草民听错了！”
王席喊着：“接着说那个男子的特征。”
“那个年轻男子，或者说是个小伙子。应该二十岁都不到，但身边却有几个威武精神的护卫，其中有两个人来拿着武器。草民只注意到那男子身高应该在七尺五六、那天穿的是黑色长衫、骑射皆精湛，费哲就是被他所杀。”
当然这些都是乐书瞎说的，当时乐书被文鸳救出大牢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
大部分情况还是乐书来大理寺之前问文鸳和甘兴这些人当时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准备添油加醋一番、
旁边的记录官和三席都吓到了，之前有县府衙门送上来的卷宗说费哲袭击文鸳，被文鸳射杀。没想到这个人竟证实了费哲的死因，虽然乐书是在胡说八道，但大理寺的官员信了……
三席问着：“你既然看见费哲被大将军所杀，那你就说说费哲是如何遭受致命伤的？”
乐书应着：“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大将军？”
王席说着“不要岔开话题，如实回答就是了……”
乐书点着头：“大将军用长枪击退了费哲几步，然后自己一边后退一边用很快的速度取下背后的长弓、抽出靴子里的箭羽一箭就射死了费哲。趁他们打斗的时候，草民已经开始跑了，等到了远处，草民才敢回头看情况。刚好看见费哲死的时候……”
王席作为首席转头问了一下旁边的三席：“前几天的案子，说司马府费哲袭击大将军被杀一案，司马府的人证怎么说……”
三席摇头：“开始找不到费哲的随行人员，后来出来两个人说被吓傻了，什么都不知道。”
王席再转头看着乐书：“材料中提到的金陵城中的金国奸细名单可属实？你这名单有记录的金陵奸细数量大概占总数的多少？”
“属实，据草民判断，应该有三四成？”
王席有些为难：“如果你所说是真，我们去抓人岂不是打草惊蛇？”
乐书摇头：“并不会打草惊蛇！只要等陛下回金陵以后，亲自将一应证据交到陛下面前，请求陛下下令封闭金陵城然后抓人，抓到人以后一个个审，别的自然跑不掉。”
三席在旁边有些尴尬的出声：“咳咳……还不用你叫我们做事。说别的……比如你如果被发现、被关押，司马如又是为什么留着你，不让你死。”
乐书接着回答……
两个内阁官员把能问的地方都问了一遍，记录案情的纸张用掉了厚厚一摞。
甚至连记录官员都换人了，之前那个负责记录的人手已经写字写得发抖……
眼看天就要黑了，该到了大理寺休息的时间。但两个负责审理的人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喊着：“来人，多准备一些灯烛！”
虽然文鸳和王席约定的是两天之内就审结完毕，但如果没有意外皇帝明天就会回来，明天下午就会到……
虽然文鸳可能用各种方法拖着时间，但王席也能想到文鸳说话的语气，如果司马如回府可能事情就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发展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现在大理寺一定要快……
情况有一点让王席意外的是，审理起来也不会太麻烦。乐书回答任何问题的速度都很快，而且还能提出怎么应对。
期间，王席时而点头。连王席都觉得能做司马如的老师的人果然不简单，说话总是能一语中的。
现在乐书这个人证和司马如的亲笔信都有了，要想板上钉钉就还需要验证金国奸细名单的真伪。
但是要如何做才能既让司马如来不及反应，又能在审结完之前抓到这些奸细？
王席有些犯难了，他开始放下身段问乐书：“那你说说，如何做才能既让司马如来不及反应，又能在审结完之前抓到这些奸细？司马如位列二品大员，如果没有铁证的情况下，陛下不一定会先控制他，然后让我们抓人验证。如果司马如反咬一口，说信是假的该当如何？”
乐书笑了笑问着王席：“以大人在大理寺断案的经验，此信是真是假？”
王席应到：“无假”。
“既然无假，大人也是直呼司马如的名讳，想必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为之愤怒。那何不使个手段，算计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