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西会议室。
“同志们……这次的案件的警示……我希望大家都能引以为戒!”
汪兴国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在对青峰乡潘磊诬陷、贪占的行为,做了很深刻的分析和总结。
“作为一县之长……我这次也是有责任的,青峰乡的问题……暴露出一下干部的思想意识,存在很大的问题……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这次事件一些同志的高尚品质,比如……”
他目光瞧了眼坐在第三排的赵成良:“这次的事件……赵成良同志表现出一个党员干部,应有的素质,他对组织没有怨言,接受纪检委对他的调查……这样无怨无悔的同志,少了!他这样的同志,就是我们江峰县的宝!”
说完,汪兴国抬起手,带头鼓起了掌。
一时间,偌大的西会议室内,百余号的干部纷纷鼓起掌。
坐在不远处的李若男,也不忘瞧了眼自己的男人,她身旁有人还不忘夸赞了赵成良几句。
对此,李若男却只是微微笑了下,她思绪此刻,却一下子回到了昨晚。
坐在饭桌前,看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赵成良拿起酒:“喝点?”
端起酒杯,李若男直接放到了赵成良面前,不像往常,她总会提醒让他少倒些,这次,她只是淡淡地道:“你……你回头别忘了去县委和县政府,何书记和汪县那里,你都要去一趟,知道吧?”
倒满了酒,赵成良笑着“哎”了一声,将酒杯放到了李若男面前:“你今晚……真美!”
微弱的灯光,为了营造气氛,赵成良把客厅的大灯关了。
此刻,他饭桌上方,三盏氛围灯下,一种暧昧感此刻被拉满。
“好久……我们好久没这么坐下来,一起……一起吃口饭……”
赵成良给自己满上,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老婆……来,我这杯酒……应该敬你!”
拿着高脚杯,足足的大半杯白酒,李若男微微地倾斜,看着里面被暗黄色的灯光,在酒的表面留下灯光的倒影,她嘴角露出微笑:“是啊……是好酒……”
抬眼,李若男把酒杯伸过去:“老夫老妻的……别客气了!”
当!
清脆的玻璃撞击的脆响,像是优美的音符,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家庭内。
赵成良一口喝下去大半,他心情莫名的高兴,甚至有些兴奋。
尝了口李若男做的红烧肉:“嗯……真香!”
“这次……老李大哥为了这件事……一直住在青峰乡,要不是他……”
“哦……我知道……跟他我也没必要客气……回头把他和陆长明他们喊出来…我再慰劳慰劳他们……”
又夹了口别的菜,赵成良还不等放进嘴里,李若男却淡淡道:“陈晓楠那里……我建议你也去看看。”
“她?”
迟疑了下,赵成良慢慢将筷子放下,他看向对方:“我这个时候去……会不会让她以为我……我是在取笑她?”
“潘磊的事……据说和她无关……陈大姐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我都是同事过,这个时候你去……一方面是安慰,出于前同事的关系,二嘛……”
李若男夹了一小口菜,放进自己碗里,她并未急着吃,而是看向他:“你去也是让大家看……你这个赵局长不是薄情薄义,不念旧情的……”
“这……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你看你!”
李若男眉头微皱,有些生气地道:“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官场,有时候不是你真诚,你善良就可以的,人情世故,其实说到底是需要一些演技的,你懂吗?”
说完,她又像是很失望,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你为什么还是以前的样子呢?”
看着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的李若男,赵成良放下刚要举起的酒杯:“若男……是我还是以前的样子,还是你……你变了呢?”
“什么意思啊!”
李若男生气地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对吗?你是觉得我这么做,有些惺惺作态,有些虚伪,有些目的性太强,对吗?”
“我……”
赵成良嘴上没有承认,可他面容上的严肃,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哈!”
李若男靠在椅背上,把脸别过去:“我就知道……你总是这个样子……”
她说着,用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语气中带着责怪:“知道为什么潘磊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你这个人,太不懂官场的一些人际方面的手段了……”
李若男似乎感觉自己,声音有些高,她低头,平复了下:“我这么多次的跟你说……有些事不一定非要非黑即白,可你……可你就是不听,你以为……就凭潘磊他这个小小的股长,怎么就能接替你的?还不是陈晓楠……她的关系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赵成良安静地看着她。
“你……你难道就不能,和陈晓楠的关系和缓一下……你已经不在青峰乡了……你和她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李若男有些着急,语速都快了很多。
“示弱!示弱你懂吗?有时候……你跟别人示弱,这其实也是一种手段……你现在是上升期……不要在搞的那么多对立面……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
赵成良此刻,已经低下头,他的手,在高脚杯的杯柱上,用力地搓揉着。
“好处?”
他在李若男刚刚说完,就接过话:“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跟我用好处来评定……我做的事对和错呢?若男,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信念是什么啊?”
“信念?”
李若男“哈”地冷笑了下,摇了摇头,她盯着赵成良:“我们是在说的一件事嘛?我在跟你说……你怎么把这个时间段,平稳地过渡……你知道,杨副县长很快就要退了……你应该明白,你是这个副县长的候选人里,最被看好的……”
“我不是为了当官而当官的!”
赵成良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精准却在李若男,长篇大论后,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