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绝境破茧（30）
周瑾瑜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刚进了办公室没有多久。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寒着脸就去了医院。
“孙妈，怎么回事？”
他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中的标识，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些许慌乱。
一边的孙妈也有些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来。
她摊着手，上面满是还来不及洗干净的血迹。
“少……少爷……”
“……先等手术出来！”
周瑾瑜闭了闭眸子，整个人都靠在了墙壁上。
各种莫名的猜测都涌上了他的脑海，一个个的假设就好像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嗡嗡嗡的他心烦意乱。
似乎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当手术中的字样终于是暗下来的时候，周瑾瑜第一个迎了上去。
“你是……”
正在摘着手套的医生有些迟疑。
“她的丈夫。”
这话根本就没有从大脑里过，可莫名的，周瑾瑜却不想改口。
对，她就是自己孩子的妈，那自己这么说不行吗？
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下唇，周瑾瑜看着已经是相信的医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被审判的心情。
“嗯……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医生顿了顿，又再度说了一些。
“另外……之前那些硫酸的伤势可能日后会对病患的外在肌肤留有一定程度的疤痕……”
硫酸？
这个字眼十分敏感的被周瑾瑜给捕捉到了。
他迅速冷静的和医生进行了苏娆的病情询问，并且安排好了一切的住院事宜。
也正是在确认苏娆因为全身麻醉而陷入沉睡之后，周瑾瑜方才出了病房。
“少爷……”
早就是守在门口的孙妈等人眼看着人出来，赶忙站直了身。
“跟我出去，我有事要问你们。”
一行两个人的汉子停留在了病房口，周瑾瑜直接向医院索要了一间就近的会议室——是的，这家医院就是周瑾瑜开的。
“说吧，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坐到了会议室首位，门自有门口留下的保镖关上。
那……
从哪里开始说？
在场的孙妈和保安队的七八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孙妈上前了一步。
“少爷，今天早上你出去之后，苏小姐……”
“夫人。”
周瑾瑜打断了孙妈的讲述，又重新面无表情的复述强调。
“是我夫人。”
“是，是夫人就按照以往一样，下了楼去散步，走完一圈的时候，刚刚坐下来休息，一个小姑娘就翻了过来，一瓶硫酸泼到了苏……夫人的身上，而且……”
孙妈想着那小姑娘嘴里骂的话，瞬间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什么？”
周瑾瑜淡淡的问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几乎是从小看着周瑾瑜长大的孙妈哪里分辨不出来，这明明就是代表着周瑾瑜已经是真正动怒到极限的模样。
下意识的，孙妈就回想到了一些隐晦的回忆……整个人的面色煞白，可嘴还是哆哆嗦嗦的按照周瑾瑜的意思说了出来。
“就是……夫，夫人，姐姐的事情……”
她说完这话后，头低的不行，整个人都宛如鹌鹑一般。
苏珍……吗？
周瑾瑜偏了偏头，目光从孙妈的身上移开，转而落到了那几个保安队人的身上。
“小姑娘？”
“混进来了？”
“硫酸？”
三个以陈述句说出来的问题，说的周瑾瑜嘴角都带起了些许的轻微笑意。
更甚至，他还对着那几个汉子鼓起了掌。
“精彩，真的是太精彩了！”
轻飘飘的话语里，听不出丝毫的贬低含义，就好似周瑾瑜是真的从内心发出了赞美的意思。
“那是不是还有一天老子能在家被人用枪指着头？”
明明是夏天，可偏生那几个保安队的汉子，每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周，周总，是我们大意……”
“你闭嘴！”
周瑾瑜猛地一声大喝，刚刚的那副柔和模样瞬间消失不见，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暴戾。
“大意？你的大意就是让老子付出代价？”
他站起了身，目光一一看过房间内的所有人，最后留在了孙妈的身上。
“孙妈，你老了。”
这话说完，周瑾瑜便走出了房间。
也几乎就是在周瑾瑜走出房间之后，这个地方除了孙妈之外的所有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不一会，鱼贯而入的几个壮汉走了进来，一个一个的把人都带了出去。
……
周瑾瑜回到病房的时候，苏娆还没有醒来。
他静静的坐到了一边，拿了把水果刀后开始一言不发的削皮。
又长又细的苹果皮接连不断，比较起之前那几个的模板，简直就是进步的不能再大。
一圈一圈又一圈……
当那苹果的果肉都要全部显露的时候，周瑾瑜的手却一抖。
断裂的苹果皮掉入了垃圾桶之中，他感受着那道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突然不敢抬头。
空气都显得凝重了几分。
“……吃，苹果吗？”
周瑾瑜扯起了嘴角，可目光还是注视着垃圾桶里那断裂的苹果皮，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我现在削的肯定比江远修要好……”
“孩子呢。”
刚刚睁开眼的苏娆面色淡漠。
她好像是想了很多，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过。
甚至于这一声的问题都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们还年轻……”
周瑾瑜说不出来了。
可就这句话也足够让苏娆知道关于孩子的回答。
“那姐姐呢。”
苏娆又问着，表情平静到让周瑾瑜都感到了不对劲。
“……苏珍的事情……”
周瑾瑜有一瞬间的沉默。
“对不起……”
对不起？
苏娆觉得有些好笑。
但事实上她也是真的笑了一声出来。
“把手机给我。”
她这么命令着。
可哪怕是这种周瑾瑜最讨厌的语气，此时也叫他根本生不出一点的怒气。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网上干干净净的，可到底是不能消除所有的痕迹。
苏娆目光平静的看完了所有，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累了。”
她赶着周瑾瑜。
“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