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错觉,哭泣的依恋。爱在昨天,不停的想念。花蕊的凋谢,情感的善变。誓言飘过,无所谓语言。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抛弃所有,为什么剩我一人孤独等候。能不能再爱我,能不能陪着我,能不能永远一生不放弃我***
——王璐凝《眼泪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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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信,过去我有性瘾,但不算很严重,看见女的就会浮现各种跟她在床上的画面,甚至我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戒不掉那种对性的迷恋感觉。
我觉得我连抽烟、喝酒、打架都戒不掉,就别说性了。
后来我还是慢慢地淡掉了,我觉得女人的身体都一个样,毫无新鲜感。直到遇见你的时候,我又有了很大的性瘾,可能是因为爱情吧,那种想要占有你的感觉,那种心态,与之前不同。
你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吗?嗯,用手,看过H片吗?嗯,就是那样的,基本上都是那样的。或者瞒着你去找夜店的小姐,做完就走,把她们想象成你的模样。她们长得好丑,还没有你好看,跟她们做爱,我都觉得恶心了自己,那次你说你喜欢干净的男生,我多希望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
你不知道多少次我想要把你做了,可想到你会后悔,你会哭,你会拒绝我,我就宁可自己受罪。
我对你有很大的愧疚感,可是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伤害你,可自己又忍不了。
你知道毒瘾有多痛苦吗?
可以给你开个玩笑,都说女人生小孩很痛,我想,毒瘾的那种痛,可以跟你们生孩子的痛划个等号。不过有个学家说,吸毒者一旦沾了毒品且上了瘾,那么毒瘾则是百万级的痛苦,而生孩子只是几十级。想想,好像我承受了很多很多。
牧朗冰说,他是在跟我分手后的第二天出的事,那一天他在酒吧喝酒,有一个陌生男人见到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就拿着他带来的啤酒倒在他的酒杯里,以一种交朋友的方式敬酒碰杯。
当时的牧朗冰觉得无所谓,忘记了戒心,拿起酒杯就喝了,没想到那瓶酒含有海洛因在里面。那之后,慢慢地,他开始对海洛因有了依赖,联系到了那个男人,买了毒品,一次又一次,购买的价格也随之高昂了起来,可牧朗冰似乎没有断过,他还买得起,似乎他还一次性买了很多,花了好几万。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吃任何东西,没有喝一点水,喝的全是啤酒。
他知道这个东西是毒品,他知道这个东西碰不得,不能碰。他其实不想碰。所以每次毒瘾来了,他就会拿刀割自己。他出现了幻觉,他四肢无力,疯狂地呕吐,吐出了啤酒水还有一些残渣。
他胃痛得很严重,他没有吃东西长时间靠吸烟喝酒吸毒来充饥,得了急性胃痛,医生归纳为“胃痉挛”,他经常不省人事,头晕目眩,他甚至想拿刀捅自己的胃,不让它再痛。
他将海洛因打入自己的腿上、肚子上、手臂上,脖子上,无数的针孔,仅仅一个月,他一天似乎打了很多次,痛了就拿刀割自己,还是受不了就打。
他经历了什么?
我看过很多香港警片,经常会看见里面演吸毒犯是怎么吸毒的,我妈妈经常说这些警察演得太夸张了。
可是她错了。
看见牧朗冰这样子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些电视演的绝对不是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是真真实实地描写了吸毒者的生活与犯罪心理,而且我觉得那些还算轻的了,许是有很多画面他们不敢太过正面呈现给观众看。
而眼前的他,痛得让我无法呼吸,我理解了吸毒犯那些在乎他的人感受了。
很痛。
说不上来的痛。
他的样子比那些电视上的吸毒犯更加恐怖。
他好可怜。
他好让我心疼。
我紧紧地与他拥抱在床上,我在他怀里哭泣,他闭着眼睛,喘着气,昏昏沉沉的,我的啜泣声似乎没有影响他。
我涨红了脸,烫得厉害,我的泪水浸湿了他裸露的胸脯,我下意识地停止了哭泣,赶忙擦着眼泪,擦着他的胸脯,抬眸,看着昏睡过去的牧朗冰。
他侧身抱着我,双手只是这样搂着,没有力度,我钻在他怀里,没有出声。
他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发作了?
大概是在我熟睡的时候,他突然咳嗽了起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大声。他干咳着,咳出了血,他紧紧地搂着我,瞬间力度全部涌了上来,似乎他不知道我在他怀里。
他搂得我很疼,我咬着牙不作声,紧贴着他的胸脯,抬起头,用手擦着他唇角的血迹。
我好心疼,他怎么了?
除了吸毒,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有哪里痛?
我连忙爬下去给他端来一杯温热的水,想要给他喝,他猛地打翻了,他蜷缩在一角咳嗽,剧烈地颤抖着身体。
我吓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又重新端来一杯热水,蹲在牧朗冰面前,我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他怕得厉害,转过身,背对着我。
他喘着气说,别看我,你回去吧,快回去。
我拿起热水给他,:“你喝杯热水,我等会给你煮面条吃可以吗?这样就不痛了。”
“不可以,我不饿。”牧朗冰颤抖地阐述,“要发作了,你快走吧。”
“牧朗冰。”
“别喊我,牧朗冰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吸毒犯,只是个等待死亡的畜生。呵,谁在乎?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理解过我的感受,无所谓了。”
“牧朗冰,别这样。”我跪在地上,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想要给他温暖,他的身体发冷,他很冷,我抱着他,他没有拒绝,他似乎想要握着我的手,抬起又有放了下来。
“你走吧。”他看着我,声音弱弱的。
我摇头,我不肯离开,他变成这样子了,我怎么说也不肯离开。
我说,牧朗冰你都咳出血了,就不能喝一杯热水吗?我不离开你了,不可以吗?我帮你戒毒,不可以吗?
听到这里,牧朗冰笑了,他觉得我的话很可笑。他说他试图戒了很多次,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
来来回回。
反反复复。
吸着毒。
躺在地上。
看着天花板。
等死。
最终他还是喝了那被温热的水,我十分认真地盯着他喝完,看见他喝光了我很高兴,可我刚转过身,他就又咳了出来,不仅咳出了血,还把刚才喝的水给吐出来了。
他无奈地露出笑容:你看吧,根本就没用,还是会吐出来的,别照顾我了,不觉得恶心吗?快走吧。
我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你愿意跟一个吸毒犯生活吗?
你不怕你也染上吗?
哼,韦美希,你真蠢。
又蠢又狠。
很有可能,你还是个脑残。
他喘着气,时快时慢,他单手搂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夹着香烟,他埋首在我怀里。他坐在地板上,我跪在地板上,我们拥抱在墙角。我安抚着他,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难受得吸着烟,企图用吸烟来缓解毒瘾,他走路歪歪倒倒的,他不想躺回床上。
他说床上现在被我弄得那么干净,他不要弄脏。
我把水果刀藏起来了,把海洛因藏起来了,看着他似乎缓解了的样子,我决定下去给他买药,从牧朗冰的钱包拿出一百块,火速地跑下了楼。
我不敢告诉别人,牧朗冰吸毒了,我对药店里的人说:“我男朋友咳嗽很厉害,还咳出血了,他吃不下饭,吃了就吐,胃还很痛,有什么药能够快点好起来的吗?”
药店的人根据我描述的情况说:“咳出血,那肯定是胃有问题啊,我给你那个药,不过这种情况最好去医院了,我估计是胃出血了,如果时间很久的话,一定要去医院治疗了。”
“嗯,好。”我仔细地听着医生的话。
我折回牧朗冰家里的时候,就见他的手臂上又出了一个刀痕,新的伤口,新的血液,滴落在我扫干净的地板上,满地狼藉,
他寻找着我藏起来的海洛因,翻乱了整个东西。
“韦美希!我的东西呢?你藏哪里了?”牧朗冰见到我打开门,他朝着我冷吼。他脸色白得像纸,我知道,他有在试图缓解,可是越想缓解就会越上瘾。
我摇摇头,我撒谎说我没有藏,东西可能是你自己放起来了,我没有动。
牧朗冰半信半疑地放开了我,我才松了一口气。
他朝电视柜那边走去,我知道他要去搜电视柜了,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我相信牧朗冰绝对不会伤害我,我快速地冲在他面前,抓着那捆好的黑色袋子准备跑出去,却被牧朗冰死死地攥住。
“砰——”
他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紧紧地压着我,我摔在了地上,摔得很疼,身体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他没有感觉,他扣着我的后颈,好痛,好像要碎掉了。
“韦美希,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东西我不能失去!不要这么做!我失去理智了连自己都敢杀,更别说你了!放开!韦美希!别逼我!”
见我死死地将黑色袋子搂在怀里,我面朝下,我不让他拿走袋子,他生气了,狠狠地冷喝道。
我怕了,我倒吸着一口气,我将黑色袋子还给他。我头被摔了,痛得肿了起来,我知道我很痛,可是我没有埋怨,我连忙站起来。
我又一次看见牧朗冰拿起那根针,刺进自己的手臂,手臂的肌肤因为海洛因的输进,逐渐变得凸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这毒品带来的异样感觉,深深地呼吸着,好像毒品拯救了他,让他有那么短暂的重生般。
他缓了很久,站起身,瞬间像个正常的人,他朝我走来,轻轻揉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