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史慈看着自己在发愣,张宁不禁有些害羞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宁的话让太史慈回过神来,看着张宁的脸,好似下了决定一般,郑重的说道:“最近我一直在想,你我确实不应该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我确实有愧于你,只是我现在心里的坎过不去也是事实,我很纠结,如果你我履行婚约,你觉得你会幸福吗?你扪心自问,你是因为对我有感情还是因为父母之命?你不要只是为了完成阿父的遗愿,也要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
太史慈的话让张宁有些愣神,随即脸颊上映出两朵红霞,毕竟古人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只有在书本中才会出现,其他人就相当于是搭伙过日子,只谈利益,最多谈个眼缘,哪有几个人谈感情?因此太史慈的话让张宁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张宁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张宁一下子卡壳了,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在太史慈的注视下,张宁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是为了阿父的遗命,也是相信你能完成阿父的理想。”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想的?”太史慈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张宁有些迷茫,内心翻涌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说起。从内心深处,张宁对太史慈自然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其实张宁心里也是有疙瘩的,只是以完成父命的理由,让这个疙瘩埋藏在了内心深处,可太史慈这一问,又被从心底翻出来了。
见张宁回答不上来,太史慈说道:“我与他人不同,两人要想过的长久,不光要看利益,也要看感情,我不想我的枕边人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不想我跟我最亲密的人只是政治联姻,我也不想辜负谁。所以你好好想想,想想是因为喜欢,觉得我太史慈这个人还可以,还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任务就不必必须履行,完成你阿父的理想可以用别的方式,没必要将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解除婚约,解除婚约的是我不是你,你对你阿父也有了交代。”
良久,张宁喃喃的说道:“我的心很乱,让我想想。”
太史慈点点头,看着张宁起身返回隔壁,食盒也忘了拿。
回到院子,小翠见张宁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疼的道:“小姐,不如我们就算了,小姐千金之躯到哪不是被人捧着,别管什么婚约,那太史慈明显对小姐无意,何必这么作践自己?”蛋蛋也感受到张宁状态不好,趴到张宁脚边一边呜呜叫着,一边用头拱着张宁小腿。
张宁静静的听着,突然问道:“小翠,你跟元福是互相喜欢吗?为什么要在一起?有感情吗?”
小翠霎时间红了脸,扭捏的说道:“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么羞人的问题?”
张宁拽了拽小翠的袖子说道:“说说嘛。”
小翠摸了摸发烫的脸,稍稍冷静下来说道:“要说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我俩虽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更何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比那些出嫁才第一次见到夫君的强。”
张宁继续问道:“那,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有感情吗?”
小翠想了想,摇摇头道:“不是必须啊,大多数人在一起之前都是没感情的啊,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就是因为稀少才会流传下来,小姐为什么问我这些?”
“因为,子义刚刚跟我说,和他在一起必须要有感情,不想枕边人是陌生人……如果我只是为了完成阿父的遗命,他可以做主解除婚约……”张宁便将刚刚太史慈的话复述给小翠听。
小翠毕竟已经成婚算是过来人,想了想便感叹道:“小姐,我现在觉得老爷的眼光很好,能这么想,说明子义对家庭很在意,而且也很尊重小姐的选择。说句过分的话,咱们女人不就是依附男人生存吗?可有几个男人能在乎女人在想什么?别看我和元福两情相悦,可元福骨子里依然当自己是大男人当我是小女人,就得听他的话,就得伺候他。太史慈这样,在男人中可太稀有了。”在汉代,女人的地位虽说比明清时候高,但跟男人比还是很低的,近乎相当于男人的所有物,《女诫》便是东汉时期的女史学家班昭的着作。未来刘备被吕布打败独自逃难的时候,就有猎户刘安为了招待刘备杀了自己的媳妇,割肉给刘备吃,可见女子地位低到了什么地步。
小翠的话让张宁眼前一亮,越琢磨越觉得有理,可想了想还是有些丧气的说道:“可是他的师傅和我阿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放下的。”其实张宁自己也放不下。
小翠说道:“可能我算是外人,我从外人的角度想,两位老爷自己都不在乎,你们替他们在乎有什么意义?这不是自寻烦恼吗?而且太史慈确实是个难得的良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小姐,您想想,如果错过了,您会不会后悔?”
张宁皱着眉扶额叹息道:“让我想想。”见此,小翠也不再多说。
这时,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穿过堂前向茅厕走去,张宁扫了一眼,认得是周仓也没在意。只是突然用余光发现周仓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张宁猛然反应过来,大声喝道:“站住!”
周仓吓了一跳,乖乖的站住,背对着张宁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为何背对着我?转过头来!”周仓越这样掩饰,张宁就越发觉得有问题。
眼见躲不过,周仓只得乖乖的转过身,露出同样受伤颇重的脸,尴尬的冲着张宁傻笑。
“你!你跟太史慈打架了?”一瞬间,太史慈的脸出现在张宁脑中,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两人这副模样,为何太史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周仓道:“我…我只是想替小姐出气。”
张宁一瞬间气愤起来,怒道:“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替我出头!不准再去打他!”
“喏…”周仓只得低眉顺眼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