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儿还习惯的将水灵童子和李婷玉当成孩子，至于几个老人就更不用说了：稚嫩的笑脸，偶尔流露出的调皮，娇小的身材，不是孩子是什么？
陈松却从来没把两个小东西当成孩子。
校门口看到两个正在等自己的小家伙，眉毛立刻就竖起来，揪着脖领子把他们丢进大金杯的后座上，气呼呼的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
“呃，我们没怎么样吧？”
“拜托，你们是神仙嗳，欺负普通凡人很有成就感么？”
“切，就这个啊。他们是高中生，我们是小学生，欺负他们没毛病，连老师都无话可说。再者说了，要不是那些家伙招惹我们班的同学，才懒得理会他们呢。就像你说的那样，咱好歹是神仙，欺负他们，掉价！”
“嘿嘿，掉价，召集地痞榴芒不掉价么？”
“地痞榴芒？哦，你说那些家伙啊，归拢起来，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当个混混，而是让他们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话说的大气，把陈松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疑惑的问道：
“啥意思？”
“哎，一定是严校长和你说的吧？”
“别管谁说的，到底咋回事儿？”
“开车，带你去个地方！”
李婷玉大大咧咧的靠在后座的靠背上，用手指了指方向盘，那派头俨然把陈松当成自己的私人司机了。
“好，小东西，如果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立刻就把你们送回仙境去！还有你，水灵，把你弄到和李婷玉一个班，是为了让你更好适应人间的生活，也免得李婷玉孤单，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他的帮凶。原来李婷玉还孤掌难鸣，现在好了，加上你整个一对儿狼狈为奸！还有啊，别看到啥都想尝尝行不，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听你们老师说，粉笔你要尝尝是什么味儿的，新发的书本也撕下好几页吃了，最可气的是据说你连桌子都给啃下两个角，毛病吧你，怎么不啃家里的呀！”
两个小崽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难怪老师会告状，这二位实在是太奇葩了，没被勒令退学，或者直接转送到精神病院，已经算是看在吴同仁和黎允儿的面子上了。
“家里该啃的东西都啃过了！”
水灵童儿还真有点儿怕陈松，毕竟他和李婷玉还有很大的不同。
李婷玉是在仙境太淘气了，连他的老爸和两个叔叔都受不了，所以才流放到人间来“改造”的，而水灵童子可是带着使命下来的。天蓬元帅是他的领导，委派他到人间就是来学习人间先进的理念和科学技术。
换句话说，李婷玉被送回仙境，没人会说什么，托塔天王李靖还会非常高兴。水灵童子就惨了，就算天蓬元帅不责罚他，训斥一顿几乎是一定的。
“我作证我作证，家里的东西这货确实都啃过了，什么镜子啦，灯泡啦，连防盗门都留下过他的牙印儿！”
靠，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冒昧的问一句，水灵啊，你本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是饕餮吧？”
传说中，龙生九子，其中就有饕餮。
成语饕餮盛宴就是因他而得名。
饕餮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而且不管什么都吃。
“不是，饕餮和我是朋友，我和他不一样，他喜欢吃，我喜欢吞！”
“有区别么？”
“有啊，他在乎的是食物划过味蕾时候的那种感觉，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要品尝出个味道来；而我是吞，其实我不在乎味道，关键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探查出不同事物都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你放心，到人间这么长时间，金木水火土做的东西，我差不多都尝过了，新鲜感也过去了，以后保证不随便啃东西！”
水灵童子拍着胸脯赌咒发誓的，一旁的李婷玉还跟着帮腔：
“对，对，以后不会了，而且我帮你看着他，只要再看到他乱啃东西，不用你出手，我就能收拾他！”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陈松没好气的送给李婷玉一个白眼，跳进驾驶室中。
一直到他发动引擎的时候，也没想明白，水灵童子说的吞和吃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嘴巴上的工作。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两个小东西聚拢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干嘛，听李婷玉的口气，其中应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之所以陈松没有马上对两个小东西给予重罚，也和他们班主任的话有关：两个孩子虽然顽劣不堪，但是聪明劲儿绝对不是其他孩子能够比拟的。没少闯祸，却一点儿没耽误好成绩。自从转入到他们班级以来，不管什么考试，两个家伙都是满分！
神仙嘛！
凡间小学生那点儿课业，还真难不倒他们！
瑕不掩瑜，成绩好的学生，总是会得到老师的特别关照。因此，无论是班主任还是科任老师，在告状的同时，也没少帮他们说好话。
按照李婷玉的指点，大金杯很快离开了主干道，钻到旁边的小胡同里，前面是一片矮旧的楼房，很多地方的墙皮都脱落了，远远看去，满目疮痍。
对这里，陈松并不陌生，在很多年前，这里曾经风光过。是明城最早的几个重型企业的宿舍家属楼。
当初还是计划经济的时候，明城以工业文明，当初能够在车间当工人，绝对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铁饭碗，稳定的收入，曾经是很多人梦中的天堂。家属楼当初也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原来工业落后的管理体系阻碍了企业的发展，接着就是企业转制，工人下岗，昔日令人羡慕的家属楼，变成了堪比城市贫民窟的存在。
“你们让我把车开到这儿来干嘛？难道你说的那些小痞子住在这个地方？”
“不全是吧，不过有好几位是住在这里的。”
在一栋最破烂的筒子楼门口停下车，李婷玉率先从车上跳下来，扯着脖子大喊一声：
“二毛，你给我出来！”
“谁呀，这么嚣张！”
很快，筒子楼长长的露天走廊上，一个染成了五颜六色毛发的脑袋探出来，看到站在大金杯旁边的李婷玉和水灵童子，连忙说道：
“哎呦，小老大，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稍等我一会儿啊！”
小老大？
靠，小东西真当混混头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