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席夜霖的心里真的很紧张,因为他的手里握着鹿小眠的这条命。
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正昏睡着,而他却不能不将她的命看作一回事,他绝对不能让她出现半点的差池。
那一刻,席夜霖其实是有点庆幸的,还好自己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沉浸于赚钱的商人,之前还去找自己的这位拆弹专家朋友了解过拆弹,否则,现在即便是有拆弹专家给他做讲解,他估计也没办法进行拆弹。
“到底行不行?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但这个炸弹的倒计时还在进行!”时间越来越少,席夜霖的那颗心自然也就越来越沉不住了。
“如果你不信我,你现在就该赶紧扔下你手边的姑娘,自己逃跑吧。不然你也只能跟着葬身火场了……”席夜霖的朋友到了这会儿还有心思跟席夜霖开玩笑。
席夜霖马上丢给他一个白眼:“我现在真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行行行……咱们回归正题,拆弹已经结束,只剩下最后一步。那就是,你的面前摆着红跟蓝两种颜色的线,你得选择一条剪掉。如果选择正确,这颗定时炸弹就会失效。但如果……错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两个人正在视频,但透过视频,他并没办法直接接触到这颗炸弹,也无法了解到炸弹最真实的构造,所以他无法帮席夜霖选择剪掉哪一根线。
所以这最后一步,真的就只能看席夜霖自己的运气了。
看着炸弹上的倒计时,剩余最后两分钟,席夜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他的衬衫也已经被汗水濡湿,整件都黏在他的身上。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所面临的最难的一个抉择吧?
在他的面前,摆着两种颜色的线,一条线代表着生,一条代表着死,都各有一半的概率。
那么……到底他的运气如何呢?
他不由得看向了鹿小眠,然后在心里暗暗的对鹿小眠说道:“你放心……让我帮你来做这个决定吗?如果我的选择错误,你会怪我吗?鹿小眠……咱们两个人的运气加起来,应该不至于那么差吧?”
在心里暗暗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便再度垂眸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两条线,他将旁边的一块很尖锐的石头拿了过来,将它对准了眼前的蓝线。
他的选择是蓝线。
眼看着时间已经进入最后六十秒的倒计时,他也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能犹豫,他必须得尽快将这条线切断。
所以,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眼前的这根线给切断了。
在这条线断掉的那一刹那,席夜霖便闭上了眼睛,他不再去看定时炸弹上正在倒数的数字,而是逼着自己去接受这几十秒钟之后可能出现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而且好像早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但他却并没有感受到爆炸,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定时炸弹上的数字定在了26秒,也就是说……他选对了!
他颇为惊喜的看向了鹿小眠:“鹿小眠,咱们活下来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将整个炸弹给拆了下来,然后丢到一旁,随后又将鹿小眠打横抱了起来,快步的往生鲜加工厂外奔跑而去。
她的身上真的太冰太冷了,这种温度真的让人有点害怕。
“鹿小眠,你一定得给我撑住,听到没有!我拿着一条命陪你赌,你必须得给我活下去!”席夜霖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摆在他跟鹿小眠面前的最大的难题,也就是那颗定时炸弹,算是解决了。
但鹿小眠现在的状态,也真的是挺让人担心的,他甚至都快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
看到席夜霖抱着鹿小眠从生鲜加工厂内出来,苏靳阳的整颗心也跟着放下来了,他赶紧迎上前去:“席总!”
“赶紧去开车!送鹿小眠去医院!”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说别的事情,他就只想将鹿小眠送到医院,并且亲耳听到医生告诉他,鹿小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苏靳阳看到面色已经灰败到了极致的鹿小眠,他什么都没有再问,而是马上回身去开车。
上了车之后,席夜霖就坐在了后座,他抱着鹿小眠,希望能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鹿小眠,但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效用。
苏靳阳已经很懂事的将暖气给开起来了,但不管是身处在一个多么温暖的环境,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正抱着她帮她取暖,鹿小眠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的挺让人害怕的。
席夜霖的一颗心自始至终都在吊着,直到鹿小眠被送进了手术室,他的精神也仍旧是有些恍惚的。
苏靳阳看到席夜霖一脸恍惚的站在那儿,他便忍不住走上前去,但又不敢用太大的声量跟席夜霖说话:“席总……这手术估计还得等挺久才会结束,不然你先坐吧?”
席夜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坐立不安的状态,他如何坐得下去?
“鹿小眠……会没事的吧?”席夜霖是真的有点怕,他的双手直到现在都还是冰冷的,他知道……这种冰冷是来自鹿小眠。
他真的不敢想象,在那几个小时里,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想必到后来,她也被冻得丧失意识了吧?
“席总,鹿小姐的运气向来不错。虽然她刚才的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但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所以,您不要担心。”苏靳阳发觉,类似这一种的安慰,在这种时候真的显得有点无力跟苍白。
但除了这种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席夜霖的眼眸微微眯起,其间迸射出令人生畏的阴冷:“严思琪呢?”
“我已经让保镖将她控制起来了,随时等候您的命令。”苏靳阳回答道。
“将剩余的那些证据,全部送到警察局。至于严思琪,放了她,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席夜霖的双拳一点点的攥了起来。
既然他手下留情,人家却并不领情,那就不能怪他赶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