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夜霖,你说你这么优秀……这些年觊觎你的女人应该越来越多了吧?”鹿小眠开玩笑一般的看了席夜霖一眼,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了,准备享受这丰盛的晚餐。
“既然知道自己的老公优秀,那你从今往后是不是得对我这个老公上点心?多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妻子的体贴跟温暖。”席夜霖在鹿小眠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张小餐桌不比家里的大长桌,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四人桌,可坐在这儿用餐,却好像更让人有胃口。
“比如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体会到来自妻子的体贴跟温暖?”鹿小眠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比如说……每天早晚,各来一个深情的吻,然后时不时的打电话来关心一下我现在的行踪,再然后就是……多留出一点私人时间给你老公。”席夜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最后给出了这么几个答案。
鹿小眠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别人都觉得自己的老婆如果天天这样,会有点烦。你竟然……主动要求我多黏着你啊?等我真的变成了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你也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天天揣我的口袋里。”席夜霖说的是他的真心话。
大概是因为错过了太多年,所以现在所属于他们之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格外的珍惜。
反正这些年该挣的钱,他也挣得差不多了,席夜霖就盘算着,这往后的时间得多留给自己的家人/
钱这玩意儿是挣不完的,可陪伴家人的时光却是难得的。
这顿晚餐,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鹿小眠摸了摸自己有些撑了的胃:“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你养肥。”
“幸福肥,难道不好吗?”席夜霖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我倒是挺期待你长出双下巴的模样。”
“席夜霖,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别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越来越青春美丽,你却盼着我长出双下巴!”她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有毒。
席夜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这样,就不会再有别的男人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你了。再说了,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还想着年轻貌美做什么?”
“我去洗碗!”鹿小眠站起身来,赶紧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往厨房走去。
她得让自己多动弹,可不能真的随了席夜霖的愿,真的被他养成了一个小胖子。
席夜霖勾唇笑着,对于这样简单却也温馨的时光,他很满足。
在鹿小眠洗过碗之后,他们便一块儿坐在木屋前的小台阶上看着头顶上的那片星空。
原本鹿小眠是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席夜霖的肩膀上的,可后来,席夜霖便主动将他的头靠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感觉得到,席夜霖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是因为他想撒娇卖萌,而是因为……他有心事。
从商场接她过来开始,她便感觉得到他有心事。
只不过因为他没说,她也就忍着没问。
现在,她或许该问一下了:“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就有点不太对劲,能跟我说说吗?”
田野的夜晚真的很安静,她甚至能够听得到席夜霖那绵长又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我去见了一个长辈,然后从这位长辈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席夜霖的眉头微皱,此刻他的眼眸里仿佛覆上了一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了解到什么了?”鹿小眠垂眸看着席夜霖。
“我今天才发现……我对我爸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以前我以为我母亲跟我父亲离婚,是因为母亲嫌贫爱富,却并不知道……母亲的离开是为了帮父亲要来一笔投资,我更不知道父亲还对母亲家暴过。”
“而到了今天,我又知道了另外一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席夜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什么事?”鹿小眠放轻了声音问道,她总觉得这一刻的席夜霖让人无比的心疼。
大概他所了解到的真相,真的已经超过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了吧。
“我现在才知道,我父亲那段时间会家暴,不仅仅是因为生意上的问题,更是因为……他自己所做的那件有愧良心的事情。”席夜霖将自己从成叔叔那里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鹿小眠。
鹿小眠听完之后,她的指尖不由得轻轻一颤,陷入了沉默之中。
席夜霖知道她沉默的原因:“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也猜到了吧?沈柏阳……估计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鹿小眠抬起眼眸,目光有点虚无缥缈的环顾着眼前的这片薰衣草田,这样的真相,也的确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从道德方面来看,我父亲的确亏欠了沈柏阳一家,他当年那样的做法也的确让人觉得无比的可恨。”席夜霖从鹿小眠的大腿上坐起身来,他扳过鹿小眠的肩膀,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的双目:“只不过委屈了你……我父亲所犯下的错,竟然让你为此承受了五年的痛苦。”
而这份痛苦,直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沈柏阳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鹿小眠想起了沈柏阳提及席家的时候,那副痛恨到极致的模样。
沈柏阳所承受的一切,大概真的是外人所难以想象的。
“这事儿我还得继续查证,不过……我估计八九不离十。”席夜霖垂下眼眸,表情变得有点落寞跟失望:“我一直都以自己的父亲为傲,可现在……他真的让我有点失望。母亲死的时候,我对他失望过一次,而现在,真的是失望透顶。”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爸或许也只是在那个当下,将利益看得重了一些,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会酿成后面的那些悲剧,这大概也都在他的预料之外。”鹿小眠拉了拉席夜霖的手:“逝者已矣,咱们也没什么好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