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醒来的时候，夜兰仍旧睡着。令莫名不安的是，夜兰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她睡得很香，莫名只希望是自己多想。
他昨晚将那些消息通过纸鸟传递给了凝光，今天便要去面见凝光看她有什么安排。
这段时间，张义驹一直在为群玉阁跑腿，听上去似乎很累人不过报酬丰厚。
他有了自己的钱庄账户，再不必通过莫名这里来拿钱了。
莫名见到凝光的时候，她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
“你给的消息，我都看过了。我们不必着急，事情正是不明朗的时候。”
对于须弥的事，凝光一笔带过。她将一份文件递给莫名：“群玉阁重建在即，相关的工程，我打算外包出去。
因为愚人众之前在璃月的所作所为，这项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给他们。
所以，这些事参与竞标的商贾集团，此事交由你来负责，如何？”
莫名诚惶诚恐地后退一步：“不，这怎么能交给我呢？”
凝光掩嘴轻笑，起身将莫名按在一边的座位上：“有何不可？当今世上我欲揽为心腹者不过五六人，你正是其中之一。
今后大事，我希望你能多多参与。有朝一日，我便能委你更重要的事。
便是下一任天权星，或许也要经你之眼。更重要的是……个人私事，我便不多提了，你可真是世界赠予我的礼物。”
凝光把文件硬塞在莫名手里：“我并非指望你一步登天全权决策，不过是让你提供些参考意见，以你之能，如何做不得？”
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凝光给予自己的“惩罚”，只得答应下来。
况且，只是提些意见，确实没什么过分的。
他看着文件上的那些商贾，有他们旗下商户的种种信息，尤其是他们曾经参与过的工程。
“这些商人，虽然都是经营房产之流，可是……”
莫名面露难色，凝光示意他但讲无妨。
“可是他们承包的些工程，恕我直言，无论是施工量还是工程难度、工程技术，都与群玉阁相差甚远。
我认为，这里面没有谁值得信任。
之前的群玉阁是谁修建的？”
“我。”
“你？”
“怎么，作为璃月最大的商人，不由我自己修建，这才是匪夷所思吧？”
莫名困惑地看着凝光，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凝光当然知道莫名心中所想，看他的眼神有求知的意思，便说：“你可知道这竞标有何用意？”
“呃，你说一说。”
“竞标竞标，说是‘竞’，其实结果早便预定了。这是璃月商业的潜规则，向来便是这样。
缘何如此呢？自然是看他们给多少钱了，若是他们的出价满意，那我自然就会暗定名额。
至于竞标……呵呵，不过是展示给璃月万民以‘公平’假象的壳子。”
凝光直言不讳地将其中关节告诉莫名，莫名紧闭着嘴，看着文件上的名字一言不发。
凝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关于这种暗箱操作，不知道莫名你作何看法？”
莫名瞄了凝光一眼，沉默不语。
“但讲无妨。”凝光站在莫名身前，身上的幽香飘进莫名的鼻中。
“在我的那个世界，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国家，由一群心怀伟大理想的人们建立，其存在的纲领直到它死亡都熠熠生辉，可说是永垂不朽。
这样伟大的国家并非是死于外部的战乱，反而是因为最初的建立者们悉数离去后，其继任者腐化堕落。
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堕落，那么远比强盛的外敌带来的威胁更大。
有些国家的领导者自以为国民都是蠢货，自以为他们的肮脏行径天衣无缝，也许是有恃无恐——总之，他们肆意愚弄国民，意图将国家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推到底层国民身上，其狗腿子更是摇唇鼓舌妖言惑众。
但人的力量与智慧是伟大的，这种勾当可骗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其恶果甚至可能招致灭亡。
你觉得这样的事，我应该怎么看待呢？”
莫名冷淡地说。
凝光会心一笑，金玉烟斗轻轻点了点莫名鼻头。
烟斗没有丝毫烟草的味道，反倒是有些其他的异象。
似乎对于凝光而言这并非是做抽烟之用……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不留情面啊，不知道是在怀古伤今，还是……特别在说我呢？”
凝光一点恼怒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是显现出满意的神情。
她缓缓踱步，香风翕动，莫名差点陷入其中。
凝光走了几步，回头接着说：“那若是你，是否愿意助我破除这等肮秽之事呢？”
“哦？”莫名抬起头来，看着凝光，“这样看起来，凝光大人方才只是在试探我咯？”
凝光坐回自己的座位翘起腿，点头答到：“确有此意。这等陋习，恐怕就是帝君留给我们的一道题，以此来考察我们的能力。
我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尤其是你莫名，你的观念尤为重要。
这些商人，若是有谁出钱行贿，他们的名字你可一定要记住，我会送他们一些大礼的。”
听凝光这样认真的话，莫名也有些触动。
他其实很想给凝光泼一盆冷水，以璃月的基本盘，这种事是不可能避免的，与其说这是岩王帝君留下的试题，不如说即便是在岩神的时代，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
他知道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提出过解决的办法，只可惜因为被宵小之辈利用，他最后只得孤独地离开，这办法也在历史中沉没。
若是将璃月的基本盘大加改造，凭借凝光此时此刻的控制力，也许真的有可能实现。
但，那太不提瓦特了，也太不璃月了。
莫名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很多事并不是想当然的。
“我支持你，我会帮你。”莫名点头答应。
凝光继续与莫名商议开来，这种结果本就是她预测的最为可能的。
两人正商谈时，外面的百晓通报，天枢星专门来见。
谈话暂时中支，看得出来，天枢星的来访也在凝光意料之外。
她将年事已高的天枢星请了进来，这位老人看着一边的莫名，心中清楚既然凝光没有请他出去，那么此人必定是凝光信的过的人。
所以他并没太多顾忌就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天权大人，老朽此行，是为了向你借人的。”
借人？
莫名不着痕迹地看了凝光一眼，难道又和自己有关？总不是是百闻百识百晓，或者夜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