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最终谈判
混入军营中的奸细不止一个，但他们不知道盛成尚并非被替换的，在盛成尚的配合下，博士创造的那些冒牌货被悉数抓捕。
他们虽然有莫名的些许本领，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些本能罢了。
他们既没有系统性学习过相应的理论知识，又没有人对他们的错误作出改正、为他们答疑解惑，所以哪怕上限高深的法术在他们手里也显得拙劣，那种水平在蓬莱的学校是根本连一年级毕业都难讲，也就是提瓦特人没有见过，显得稀缺。
从这些人大脑中莫名得知博士的这一批生物病毒被他藏在龙脊雪山之中，在杜林那仍旧灼热的心脏旁冰冻的岩石里。
这件事结束后，千岩军开设的黑道业务被取消，直到最后外派的千岩军士兵才知道那个高深莫测的江湖中人是天权的特使。
而在夜兰的操纵下，潘塔罗涅在璃月的线人不得不传达回错误的胜利信号，表示一切进展顺利。
璃沙郊及其周围的黑道网络失去了千岩军和夜兰的管理后被飞马邮接管，飞马邮创建之初就是官方的黑道组织，即便其白道的业务做的风生水起，可很多人都清楚它的黑道背景。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怀疑飞马邮是七星的人，能够在七星手心的璃月港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甚至能参与千岩军的活动，但凡和七星没关系飞马邮哪敢参与一些不能见光的活动。
把璃月西南部的地下网络交给张义驹管理后，莫名马不停蹄将博士的生物武器挖掘出来。
寂静的地下监狱放风时间结束，许亦朋和许靖德爷孙躺在床上，他们只有通过墙上的时钟才能判断时间，此时已是深夜。
微小的脚步声幻听一样响起，就在许亦朋侧耳仔细听的时候，监狱门被打开，随着悠长连绵的吱呀声，一个熟悉的身形在黑暗中出现。
监狱灯被打开，许亦朋和许靖德撑起身子，看着莫名走进隔壁博士的监牢，将手放在他的头上。
“听说璃月和至冬要开战了？”许靖德稚嫩的声音问道。
莫名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他的手离开博士的额头，他甩甩手，瞟了许靖德一眼：“从哪知道的？”
“放风时从报纸上看到的。”
莫名点点头：“也许吧，我就是为此来这里的。”
他话音刚落，博士突然坐了起来。博士的面罩下看不出表情，然而根据二许对他的了解，醒来后绝不会这么沉默。
莫名揪着博士的衣领将他拎在手上仿佛毫不费力，带着他离开监狱。
璃月和至冬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备战动作后，突然彼此变得无比安静，这种安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璃月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国内民意沸腾，在璃月众多杂号将军之中已经认命了统领五个战区的五岩将军，然而战时最高军衔——千岩元帅衔暂无人被授予，这似乎代表着仍旧有一线转机。
至冬没想到璃月能够强硬至此，在一系列外交活动没有进展后，至冬不得不派遣愚人众执行官亲自来到璃月，与璃月展开秘密磋商。
然而璃月此时已经没有神明了，与执行官对应的并非七星，而是甘雨这个级别，执行官可以面见七星，却不能以平等的身份与七星坐在谈判桌的两端。
经过七星的讨论后，最终决定由莫名代替七星与愚人众执行官进行会晤。
来到璃月的是愚人众执行官的统括官，那位代号丑角的最为神秘之人。
他并没有前往群玉阁，而是通过北国银行在琉璃亭订了一所房间，并向七星发出邀请。
“丑角皮耶罗……是愚人众执行官中最危险的人。”凝光看着莫名，后者已经准备离开。
莫名闻言微微昂首：“我知道。坎瑞亚的遗民，执行官中被命运支配最深之人。
我会妥善地与这位最初的愚者见面，不必为我担心。”
“你或许比我更清楚什么可以舍，什么必须得。我们授予你全权，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嗯，我有经验。”
莫名拿上两枚神之心，离开玉京台低调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的另一端，高大的皮耶罗分开人流。
二人自两边走向彼此，街巷的喧嚣吵嚷只如乱风过耳，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皮耶罗半边不被面具遮挡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最终在琉璃亭门前停下脚步，谁也没说什么，皮耶罗先行进入琉璃亭，莫名看着他的背影。
他仿佛回到自己曾经作为战胜国的将军，签订对方的投降书。
从两人见面时气氛就无比冰冷，哪怕在包房里的圆桌上，分列两端的二人依旧一言不发，彼此盯着对方。
这一坐就是一刻钟。这一刻钟二人只是沉默地注视，然而又仿佛过了千百招、谈了千百次。
莫名从袖子里探出一枚神之心放在手前，皮耶罗知道这是眼下的核心问题。
他不得不先开口，此时的主动权在莫名手中。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璃月境内的北国银行收归璃月所有，璃月持有至冬北国银行总行的绝对股权。
博士和潘塔罗涅交由璃月审判，至冬为其历史罪行公开道歉，承担历史责任，并进行赔偿。
至冬必须参与由璃月主导的防护泡工程，承担至冬极其周边两百公里地区范围的防护泡建设。
璃月获得至冬港口经营权，百分之十五的收益交予至冬。
愚人众关于层岩巨渊研究调查的全部相关情报无偿分享璃月。
至冬与璃月舰队吨位比例不得超过一比二。
允许璃月在至冬设立矿产资源企业，相关企业享有至冬资源的矿产使用权，璃月拥有相关企业股份的绝对控制权。
愚人众可以在璃月派遣使者，但士兵规模仅限于安保，不得有更多愚人众士兵。倘若有未经允许入境的愚人众士兵，一律逮捕、遣返，没收武备，且璃月不保障其各项权益。若有其他违法违规行为，按璃月法条办理。倘若以暴力手段拒不配合，璃月可将其自行毁灭。若达到一定规模，视为宣战。
至冬为璃月无条件提供片面最惠国待遇。
如果以后的进展不顺利，或许会提出更多条款。”
莫名一口气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对此，皮耶罗只是冷淡回应：“以上条件，至冬全部拒绝。”
“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莫名神情不为所动，“或许只有在贵国失败认清一切后的谈判庭上，你们才会同意一二。”
皮耶罗将手放在桌上，仿佛蓄势待发：“神之心在你手上，而你在我面前。”
其中威胁的意味无比浓烈，但对此，莫名并不在意：“你可以认为两枚神之心全部在我身上，只要你说服了自己。
如果你抢夺成功这枚神之心，那么另一枚也许可以当做天理的闹钟。
以及，你可以尝试从我手里夺走这枚神之心。
我只用一只手。”
莫名说着，将神之心往前推了推，仿佛完全不担心皮耶罗会抢走。
如果两枚都在这里，皮耶罗一定会直接动手抢走，神之心到手，博士的死活就无关紧要，就当他为了草神之心殉职即可。
然而他不相信璃月不会保留后手，大大方方把两枚神之心全部带来。
这是不能赌的局面。
他手掌张开放平，原本蓄势待发的气势烟消云散：“看起来璃月决心与至冬一战了。这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一个凡人掌管的普通国家竟有胆量同至冬开战吗？”
莫名仍旧毫无波澜：“不敢。”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互利互惠，交易的天平两端应当平等，这难道不是契约之国的精神吗？”
莫名反问皮耶罗：“至冬敢同璃月开战吗？”
皮耶罗的目光与莫名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没有回答，而这就是答案。
“至冬没有同璃月开战的胆量。还是说，皮耶罗先生希望让至冬人和坎瑞亚人一个下场？又或者，至冬人的下场比坎瑞亚人更凄惨。”
皮耶罗盯着莫名，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莫名这王八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试图激怒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这种与谈判无关的话。”
“所以你不是我。”
“你我都很清楚，博士在璃月的所作所为要付出的代价完全没有那么沉重。至冬可以接受适当的让步，但你的要求是在让至冬丧权辱国。”
莫名还是如山一样镇定：“那是因为至冬践踏璃月权利在先。”
皮耶罗知道莫名完全是在耍无赖，但正如莫名所说，至冬的确无法接受与璃月的战争，因为神之心在璃月手上。
他必须让莫名明白，至冬拥有与璃月玉石俱焚的勇气，如果至冬受到高天的制裁，璃月将会为之陪葬。
“就算有那两枚神之心，女皇也可以在至冬覆灭之前先毁灭璃月，并且她一定会这么做。”
莫名仍旧没有动作，没有摇头，没有畏惧：“她不会这么做。璃月与稻妻有约定，如果冰之神下场，那么雷之神也将下场保卫璃月。
以及，或许我们可以提前放出若陀龙王。他虽然老糊涂，但我想他不会允许有魔神侵犯璃月。
不知道在惩罚到来之前，女皇陛下能不能战胜他们呢？”
皮耶罗没想到雷之神居然也参与到了这里面，他心情糟透了。
璃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了这么多的部署，这帮人恐怕早就打上敲诈至冬的算盘了。
对此，至冬的准备很不充分，显然至冬已经习惯作为主动方，对被动局面的预案严重不足。
他不得不搬出潘塔罗涅的计划：“既然如此，看起来女皇大人不必出手了。
齐苗先生，此时此刻，就在璃月千岩军中，有一支军队统帅及其副将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只要至冬一声令下，这支部队马上能够以璃月七星被歹人架空挟持为由，发动叛乱。
到那时，即便没有女皇大人出手，我们也能轻易击溃你们。”
莫名仍旧没有别的神情：“既然这种事都被你说出口，这是否说明你们已经将这个不稳定因素完全暴露出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了？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底牌，那么很遗憾，潘塔罗涅的计划已经全盘失败了。你们接到的消息是假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你们试图渗透进璃月的计划全面失败了。
怎么，难道你们认为那些模仿我的冒牌货真的拥有与我对抗的能力吗？”
“这样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皮耶罗虽然心中惊讶，却完全不能表现出来。
他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被解决呢？明明从计划开始到现在也没过多久，以无心算有心，这么短的时间成功还有可能，可这么短的时间被破解，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有内鬼？可是即便有内鬼，自己这些人也是刚刚知道这个计划，在此之前都是潘塔罗涅自己在安排，总不可能他也是内鬼。
难道是博士这家伙招了吗？虽然皮耶罗并不觉得博士有多么铮铮铁骨，可是他知道博士至少不是蠢才。
多托雷绝不可能招供，他根本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这并不是因为他忠诚，而是他太过自傲，也很聪明，他不会允许自己屈服他人，他也明白招供也不会换来什么款待。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伊尔鲁斯吗？可这家伙和潘塔罗涅很不对付，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消息……
“我可以听听贵国接下来的安排。不过，要慎重。否则，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止这些了。”
皮耶罗是个懂得屈伸的人，他开始盘算以上的条件有哪些有回旋的余地。为了他的最终目的，忍受一些损失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眼前这家伙应该知道两败俱伤的道理，璃月的文化中很讲究分寸，应当不会太极端。所以，回旋的余地应该很大才对。
他暗暗叹了口气：“接下来，让我们把话题回归到你的要求上吧。”
“哦？难道你们没有别的什么底牌了？”
“需要吗？”
“这未免有些太轻易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有更激进的手段，比如策划恐怖袭击，散播生物病毒之类的。”
皮耶罗摇头：“没必要。这次是我们输了。”
“是么……”莫名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你们选了一条正确的路，一条活路。”
看来，那只是博士自己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么至冬的其他人就是无辜的；而他本人，再没有什么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