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航打开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陈先生吗？我是光线影业的总裁翟东。”
陈航不认识翟东这个名字，但他知道光线影业，这是国内最大的电影院线公司，是该领域的巨头！
听到对方是光线影业的老总，陈航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翟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先生现在忙吗？”
陈航看了众人一眼，眼神里有些许的歉意。
“你先去忙吧，我们蜜蜜来招待他们就行。”
王绯贴心道。
“你的事情重要。”
“嗯，谢谢绯姐了。”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嘛？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王绯捏了把陈航的脸。
……
离开包间之后，陈航问道：“您现在可以说了。”
翟东似乎还在犹豫，迟迟都没有开口。
“翟总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呃，这倒不是……”
翟东有点尴尬，“我先跟您大致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光线影业的实力我想陈先生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嗯。”
陈航轻轻点头。
“贵公司是国内的院线巨头，我自然知道。”
“是这样，其实光线的排片安排主要是由董事会决定的，我虽然是光线的总裁，但也只是决策权稍微大点而已，并不能一人做主。”
“我非常看好《流浪地球》，其实在之前的董事会上我就曾经力挺增加《流浪地球》的排片。”
翟东叹了口气。
“但我失败了，张一谋买通了公司的股东。”
“这也是为什么首日排片《流浪地球》只拿到26%，其实您本该拿到30%甚至更高排片的……”
听到这里，陈航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光线影业内部也有派系。
翟东支持《流浪地球》，但最终张一谋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说服了其他股东反对翟东。
“感谢翟总支持我。”
陈航语气非常诚恳，“如果翟总不告诉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先生客气，我跟您打电话不是跟您邀功的。”
翟东说道，“现在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原本按照董事会商议，新春档第二天的排片会根据第一天各大电影的上座率进行调整。”
“所以根据正常的运营规则，明天您的《流浪地球》将会获得40%以上的的排片，但……”
听到这个“但”字，陈航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但张一谋再次出手了。”
翟东苦笑。
“我不清楚他到底许诺了那些股东多大的好处。”
“就在一个小时前结束的例行股东大会上，我原本提议明天提高《流浪地球》的排量率，可再次遭到大部分股东的拒绝。”
“张一谋！”
陈航眼神冰冷。
“他居然还敢动歪心思！”
“所以我才赶紧过来告诉您，希望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流浪地球》明天的排片率到底是多少？”
翟东顿了一下，轻声道：
“20%。”
“翟总是想告诉我，一个88%上座率的电影第二天排片还下降了，是这意思吗？”
陈航冷笑。
“很抱歉，这件事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了。”
翟东的话语里满是遗憾，“但他们临时通过了一项规则，只有出现票房逆跌才会增加排片率……”
“翟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流浪地球》第二天的排片率比第一天足足少了5个百分点，怎么逆跌？！”
逆跌，就是指电影当天的票房比前一天高，没有延续正常的跌势，这就叫“逆跌”。
票房逆跌，证明电影口碑开始发酵了，这种表现往往意味着电影的票房上限将得到进一步的抬升。
院线最喜欢这样的电影，因为能帮他们赚更多的钱。
但是，票房逆跌的前提是排片率至少保证不能下降。
否则，票房怎么涨？
然而，现在张一谋通过贿赂等手段居然让光线影业的股东在先给《流浪地球》降了排片的情况下，通过了这条规则，摆明就是在针对他！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
“陈先生……”
翟东非常愧疚，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翟总不必多说了，麻烦回去告诉光线影业的那帮股东。”
“很快我就会找他们清算的！”
陈航面无表情，但声音里却散发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让电话另一头的翟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什么？张一谋居然敢这么玩，简直是欺人太甚！”
杨老板知道后气得不行。
“这老不死的东西，还国师，他也配？我呸！”
“张一谋过线了！”
王绯面若寒霜，“他这是在挑战整个娱乐圈的底线！”
“对！还真是胆大包天，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张一谋就完蛋了！”
杨老板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上帝都救不了他！”
“没那么容易。”
陈航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绯看向陈航。
虽然对方比自己小，但这段时间以来，王绯已经完全把陈航当做主心骨了，几乎所有事都听他的。
“让媒体曝光。”
陈航非常冷静，“我们只要把消息透露给那些媒体，他们自然会帮我们大肆地宣传。”
“毕竟这可是个大新闻。”
“要是张一谋不承认呢？”
杨老板疑惑道，“那我们不还是拿他没办法吗？”
“他承不承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民众相信这种可能，汹涌的舆论会将张一谋彻底地淹没！”
陈航的笑容里藏着讥讽。
“到时压力就来到来他和光线传媒的身上。”
“张一谋想要平息众怒，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杨老板急切道。
一旁的王绯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却出现了细微变化，和陈航对视一眼后，两人都笑了。
显然，王绯是懂陈航的。
看到两人如此有默契的模样，杨老板总感觉酸酸的。
“你们倒是说呀！打哑迷很有意思吗？”
“很简单。”
王绯替陈航解释道，“张一谋如果要自证清白，必须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上江虹》的票房表现必须碾压《流浪地球》。”
“否则再多的辩解都是徒劳，群众只看到结果。”
“张一谋非常自信。”
陈航目光深邃，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幽谭。
“他觉得排片领先我10个点就能赢我，他认为《流浪地球》明天的排片率下降5个点票房就会跌。”
“但是我要告诉他。”
陈航笑了，笑得很残忍。
“他根本不懂电影，更不懂什么叫好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