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听刘枫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大半夜的还是从床爬了起来，赶到了医院。
医院里，刘枫站在急诊室前，他的脸色像是有人刚逼他吃了一斤蟑螂。
“出什么事了？”白杨走近。
刘枫看到白杨，指了指急诊室的金属窗，“你自己看。”
白杨走到急诊室旁边，透过金属窗向里面看去。一瞬间目瞪口呆。
罗警官躺在急诊室的病床，身至少有五处插着管子，一张脸已经惨不忍睹，下巴用钢线固定着，两眼睁得圆圆地看着天花板。眼是无法名状的恐惧。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杨问道，“罗警官他怎么了？”
刘枫嘴里咬着牙签，说道：“怎么了？很多状况。多处骨折和外伤，主要是肾破裂，医生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尿血。”
白杨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谁做的？”
刘枫看着白杨的眼睛，几乎要将那根牙签咬断。
“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白杨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自己是怎么说的？”
刘枫哼了一声，说道：“他刚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不停地在抖，几乎成了紧张性精神病患者。开始的二十四个小时根本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后来我们从他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语句里大概搞清楚了状况。他的意思大概是他被人从背后偷袭，所以他没看见袭击者是谁，他也不打算提起控告。”
白杨皱眉，说道：“不打算提起控告？”
刘枫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没办法想象他遭遇了什么。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拉在裤子里了，那把电击枪放在他的旁边，因为使用过度已经没电了。”
“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除了那个疯子，还有谁。”刘枫一提起李小军，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有证据吗？”
“哈！证据！”刘枫突然喊了一声，牙签被他咬断了，“又是他妈的证据！除了证据我现在什么都有！”
“什么意思。”
刘枫说道：“在他能说话之后，他一口咬定他不知道袭击者是谁。我拿给他一张李小军的照片，他开始抽泣，止不住地抽泣，一直抽泣到医生对他使用镇静剂。”
白杨感觉自己的心被揪紧了。
“他会有后遗症吗？”白杨对罗警官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她也不忍心再往急诊室里看一眼。
“医生说，他这辈子都会大小便失禁了，而且精神受到重创，以后生活能不能自理是个很大的问题。”
白杨不想再开口了。
“我现在必须要马找到李小军，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里。”刘枫说道。
白杨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李小军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落脚之处。
“那你能不能找到他？”刘枫说道。
白杨摆了摆手，说道：“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她没有理会刘枫在身后的咆哮，径直走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白杨感到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心。白杨躺到了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白杨醒了过来，她没有睡好。拿出昨天李小军给她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李小军的电话。
“喂，白杨姐……”
“李小军！你现在在哪里？”
“哇……白杨姐，你这是怎么了？”听出了白杨的声音不对劲，李小军不由得小心了点。
“别废话，你在哪里，我要见你，现在！马！”白杨的语气不容一丝辩驳。
电话那头，李小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那好吧，一会儿我到你家去，你不要出门。”
白杨一怔，李小军居然说要来自己家？还从来没有陌生男人来过自己家。虽说自己找他是为了质问罗警官的事情，但是这么一来反而自己紧张了起来。
还没等白杨说什么，李小军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气势汹汹的白杨开始在家里整理起了房子。白杨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为了给李小军留下好印象什么的，只是为了质问他的时候有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自欺欺人。
白杨坐在家里等着，一直等到午时分，门铃才响了起来。
白杨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李小军你……”白杨怔住了，门口的不是李小军，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
“老先生，你找谁啊……”
“我……”老头子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白杨，“我找这个地方。”
白杨接过纸条一看，正是自己家的地址。
“这……这……这不是我家吗？”
“那是这儿嘞！”那老头子不由分说挤进了白杨的家。
“哎，等等老先生，你……”
“白杨姐，是我。”
白杨一怔，那“老先生”一进了屋摘下了假发和假胡子，正是李小军。白杨还没反应过来，李小军前将门关。
“呼，好不容易才到这儿，这个时候出门还真有点危险。”李小军松了口气，四周打量了一下，说道：“白杨姐，这是你的家啊。我还是第一次来，你的家挺漂亮的。”
白杨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请你来参观我的家的。”
李小军没等人打招呼，自来熟地坐在了沙发。
“不管你叫我来做什么，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不请我喝杯茶吧。绿茶行了，这一路把我给累的……”
白杨看着沙发的李小军，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个厚脸皮的臭小子是那个打败了刺客，救出自己，还把罗警官打得半残废的李小军。
不过白杨还是给李小军倒了一杯茶。虽然她生李小军的气，但是心底还是感激李小军的。
李小军端起茶杯也不怕烫，一口喝干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李小军放下杯子。
白杨说道：“我问你，罗警官那件事，是你干的吗？”
李小军在来的路考虑过白杨突然找他八成是为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说道：“对，是我。”
李小军这么轻易地承认了，白杨反而有些吃惊。事实她很希望这件事情不是李小军做的，没想到李小军成人的这么快，这么随便。一时间白杨感觉恼怒头。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白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