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方便拆卸携带,若是战败撤退,也不怕找不到地方住。
这个时间点,太阳光还不是很大,洪夷族的勇士都在练刀。
他们赤裸着上身,练了有一段时间了,银光闪烁间汗水顺着肌理纹路往下流。
本该是十分养眼的画面,但是这些人长得实在不尽人意,鲜少有长得好看的,皮肤还黑不溜秋的,特别辣眼睛。
落星收回视线,拄着拐杖往前走。
小蝶低眉顺眼的跟着,保持着安静乖巧。
相处几天,她知道赫连大人不太爱说话,虽然脾气相对于别的洪夷族的勇士要稍微温和一些,可她却摸不准赫连大人的想法。
这种看不穿猜不透的人,往往最危险,她也只能小心伺候着。
落星带着小蝶逛了大半个营地,假装有些有些累,身体一转往回走。
小蝶从腰间取下帕子,上前给落星擦汗。
落星把帕子接过,自己擦着汗,“你去看你母亲吧,我自己回去,到饭点再来我身边伺候。”
小蝶一喜,对着落星行了行礼,“是,谢过赫连大尉大人。”
小蝶离开,落星自己往前走,从一堆军帐中间穿行,看见她的人纷纷喊着赫连大尉,向她行礼。
他们是下级遇到上级的那种行礼,和赫连左比较熟的一个都没有。
落星被行礼,神色淡淡的点点头。
路过洪夷族的主要训练场,不知道有什么活动,大家都收起了武器。
普通勇士站在训练场边缘处,他们并没有列方阵,人挤人的站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阵浓郁的汗臭味。
他们前方十几米处用竹子编制的栅栏围出一个圈,圈大概一亩田地大小,四周围得很密实,只留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口,那个小口用木板堵住了。
一群军阶高一点的勇士,站在栅栏傍边的旌旗台上。
台上一人站出来高声说道:“今天休息半天,咱们来玩游戏,过两天就开战了,求个好彩头,我洪夷族的勇士们,你们说怎么样?”
“好。”普通勇士高扬起手叫好。
落星对玩游戏没兴趣,继续往前走,忽的几声狼嚎,从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落星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十几个普通勇士抬着几个装了狼的笼子从一个军帐走出,共有五个笼子,每个笼子里三匹狼。
这些狼天天嚎个不停,落星有点印象,被饿了三四天了,正是攻击力最凶猛的时候。
十几个勇士把狼放进栅栏里,面对两米高的栅栏,它们并没有往外爬,而是各自蹲一个角落在地面磨着爪子。
有勇士见落星站着没动,以为落星要留下来看游戏,于是搬了椅子过来,请落星坐下,“赫连大尉大人,可要移步高台,和各位大人一同观赏?”
落星松了拐杖,一个勇士自然接过。
“抬我过去看看吧。”
“是。”
两名勇士抬起椅子,将落星抬到旌旗台上。
这一处台高两米,能清楚的看到栅栏里的狼的动向。
坐在高台上的,只有两个军阶比落星高的,她动作自然的抬手行礼,“伽卡将军,阿勒迪将军,起身不便,还望见谅。”
两位将军打量落星两眼,认出落星是谁,神色中带了几分不屑。
他们都是靠实力才当上将军的,遇到一个靠运气走捷径的,多少都会看不起。
伽卡不咸不淡的说道:“是那个从东泽国军营被救回的幸运勇士啊,这么严重的伤,几天就能下床了,可见真是福大命大,到时候上战场,多多出力,可别辜负大王对你看重。”
“赫连必不负大王的厚望。”
伽卡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看向下方,“把那些东泽小虫带出来吧,看看这批东泽国的小虫子,能不能打得过咱们洪夷族的狼。”
落星顿了一下,明白是什么游戏,神色冷淡的抬起头,往栅栏留出来的那个小洞看去。
一群洪夷族的勇士押着三十个穿着东泽国士兵铠甲的男子从一处军帐中出来,他们用刀架着那些东泽国士兵的脖子,解开绳子,将人从那半人高的小口塞了进去。
狼群躁动起来,本来分开而立,见有人进了它们的圈子,它们立即齐心的聚拢在一起,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有外敌的时候是同族,没外敌的时候是食物。
阿勒迪忽然转头看着落星问道:“赫连大尉,你觉得这些奴隶能不能有人活下来?”
落星扫过那些东泽国士兵,“这些跳梁小虫一个个又瘦又无力,必然是咱们的狼更胜一筹。”
“哦~我倒是觉得其中有一小虫实力尚可,说不定能活下来。”
落星眯眼,再将那些塞进栅栏里的士兵打量了一遍,“不知阿勒迪将军说的是何人?”
“看见那个穿着白色中衣的十六岁少年了没有,听说是敌军的一个小将,杀敌很猛,在战场上杀了我们不少人。”
“这样的人何不早早杀了?若是被敌军救走,岂不是又要伤我们的勇士。”
“直接杀了有什么意思,与狼共舞不是更刺激,更何况敌军似乎打算用蒙四王子来换他,所以他的命暂时得留着,听闻赫连大尉刀法不行,箭术倒是不错,等会儿给那小子弄点干扰,只要他不死,伤了残了都不用管。”
阿勒迪说完,一边的普通勇士拿来了弓和箭。
落星手表面上还伤着,拿弓箭让她干扰,还得给那小将保命,只怕不是赫连左箭术好,而是为了大庭广众羞辱她。
对方是将军,落星拒绝不了,伸手接过弓箭,将箭捏在弓弦上。
她试着拉弓,箭没捏稳,箭突然弹飞射到阿勒迪脚边。
“……”
空气有一分钟的寂静。
阿勒迪脸色难看,“赫连大尉,你这是做什么,我让你给下方添障碍,不是让你来射死我的。”
落星一下将弓箭丢开,“阿勒迪将军恕罪,我这手上都是伤,捏不稳箭,并没有要伤害将军的意思。”
伽卡笑了笑,“阿勒迪,这赫连大尉回来的时候血肉模糊的,现在伤口刚刚愈合一点,你就别和他较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