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摸出手机，将手机壳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好好的审视过自己，这么一看，他的眼神确实让人不舒服，即便唇角带笑，目光里也透着阴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难怪他每次对着妈妈撒娇，妈妈一看到他的眼睛便皱眉。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
“大概是怕你会掩藏情绪，四处害人吧。”
“……”
纪宁略一思索，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要是从小就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眼神，做坏事就不会被人看出来，纪凡也就不可能活着长大。
“谢谢你告诉我，我不受待见的原因。”
“不客气。”
“……”你可闭嘴吧。
相处十一天，他算是受够了她的说话方式，除了长得美吸引人，行事风格，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还好他不得她喜欢，两个人没有交往，否则以星恒霸道的性格，肯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飞机飞行了六个小时，出机场后，落星走到正门口停着的房车边上，将纪凡先弄上车。
清漾离开驾驶位，把纪宁拖了过去，“导航已经开了，你按着指引走就行。”
被迫上岗的纪宁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找个司机驾车吗？”
“主人说了，行程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你怎么说什么话都是主人说了开头？”
清漾郁闷的不行，“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那劳什子的契约。”
“人和妖还能签订契约？”
“原则上不能，但妖和妖可以，主人的修炼方法，和妖类似，被天道认定是妖修，所以她可以。”
纪宁心思微动，“人也可以用妖的方法修炼？”如果他能像妖一样修炼，不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不能。”
“……那为什么星恒可以？”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个变态。”清漾确实也没弄明白原因，把纪宁弄上驾驶位后，在副驾驶坐下。
“你不去后面坐着？”
“主人说我脑子太蠢了，怕传染。”
纪宁偏头，看了一眼边上其貌不扬的清漾，他问什么就答什么，这么容易被套话，确实挺蠢的。
清漾被纪宁的眼神看得不高兴了，一巴掌拍在纪宁肩膀上，“看什么看？主人说我蠢，我能忍是因为我对付不了她，你敢生出这些想法，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纪宁被拍得身体矮了一截，他收回视线，揉了揉肩膀。
五天前的时候，清漾才去纪凡病房照顾。
相处了五天，他完全看不出这个清漾是只多少年以上的妖，只觉得他很强大，那种强大，可以毁天灭地。
这样强大的妖，再傻也能用实力碾压他人，确实不是可以随便欺辱的。
纪宁脚踩油门，车子开出去。
清漾拿着手机打游戏，最近在病房待着不让到处乱跑，他就学会了玩游戏。
就是玩得不好总被人骂。
不过没关系，他还能骂回去。
-
车子开进大山里，树木太多，无法前行了。
三人一妖从车上下来，清漾抬手，把房车收进了他的空间里。
纪宁看着羡慕不已，随身空间，这么方便的东西，他也想要。
清漾被看得不舒服，走到落星身边，“主人，这个纪宁是不是爱上我了？一路上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看。”
纪宁：“……”喂喂喂，我听到了。
神踏马爱上你了！
落星有些想笑，“他确实看上你了，不过看上的可能是你妖的身体。”
清漾想到什么，顿时看向纪宁的目光全是防备。
有一种方法比换命术好用多了，那就是灵魂互换，这样彼此就可以得到对方的身体。
他修炼万年，已经触摸到一丝天道法则，等他窥破，就能升仙，可不能被人鸠占鹊巢。
纪宁不知道有方法可以灵魂互转，被看得脊背发寒，他转身看向黑不溜秋的山林，“接下来怎么过去？”
“清漾，变回原身。”
“我原身太大了，还会发光，会引人注目的，我可以抓着你们过去。”
“那你抓着纪宁过去吧。”
落星说着，身体飞了起来，抱着纪凡往前窜去。
清漾挑眉，听说契约可以让主人得到一部分妖的力量，之前落星一直都是用佛修的力量，他还以为那个说法是假的。
清漾看到人快消失不见了，伸手抓过纪宁，赶忙追过去。
三人一妖进入一个山洞，洞内阴气很重，纪宁打了一个寒颤，“这里面不会有强大的邪祟吧？”
“没有。”
“不是说阴气重的地方都有邪祟吗？”
“这里是纯阴之地，万物不生，你和纪凡把命换回来后，我就利用这里改变你的命格。”
“我还以为你当初是为了稳住我。”
“君子一诺，重达千金，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我允诺的事，就势必会做到。”
纪宁自嘲一笑，“倒显得我小人了。”他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你先给纪凡把蛊毒解了吧。”
“你还下了蛊？”
“对啊，我很惜命，之前下的毒，我看你们都没发作，我就知道毒已经解了，于是我向纪凡下了蛊，你要是到时候不能让我恢复健康，我就让纪凡和我一块儿死。”
有人说爱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让她幸福，他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一次就当发善心好了。
落星冷着小脸，为自己的疏忽自责，她都不知道纪宁什么时候下的蛊。
她接过纪宁手中的小瓷瓶，将瓶子打开，里面一只晶莹剔透的虫子鸣叫，那叫声很大，有些刺耳。
过了两分钟，纪凡身体里也传出相同的叫声。
落星手下用力，险些将瓶子碾碎。
用了大概十分钟，一只虫子从纪凡的鼻子爬出来，落星伸手抓过，丢进小瓷瓶中，盖上瓶盖收进自己的灵府空间。
“纪大少爷，你手段还挺多，蛊毒都有。”
“彼此彼此，星恒你手段也不少。”
落星冷哼一声，推着纪凡往里走。
洞内的石壁上画满了符文，落星将纪凡安置到洞中央的一张单人床上。
纪宁走过去，在纪凡身旁的单人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