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还没有病到失去行动能力的成年人，苏也几乎是被斯宴从头喂到尾喝完了一大碗粥。
自从她懂事以来，她妈都没有这么喂她吃过饭。
“斯宴，你回去休息吧，哪有人一天一夜不睡觉的......”
“我睡了会。”斯宴简单回答了这个问题，很快又反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斯宴啊。”苏也重复了一遍，“现在我不是你的下属了，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称呼再客套就显得疏远了。不是吗？”
斯宴没有回话，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这座冰山还是点了点头。
“该量体温了。”斯宴从消毒医疗器械铁盒里拿出了一只水银体温计，对比着灯光看了下温度，然后用力甩了甩，递到苏也嘴边，“张嘴。”
苏也乖巧张嘴，斯宴动作轻柔将体温计放在了她口腔内，“含住。”
Emm......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过苏也还是听话地含住了......体温计。
在等待测量体温的这几分钟里，斯宴静静陪在苏也身边，目光时不时扫她一眼。
等到五分钟后，他将体温计从苏也口中抽出，看到温度已经降到了37.3，才略微安心些。
“你是不是没有朋友？”斯宴将体温计消毒后收好，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嗯？”苏也一脸迷惑，“为什么这么说？”
斯宴欲言又止，摇头，“没什么。”
苏也狐疑地抬起头去看他，她的目光落在斯宴那身通体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上，“你哪儿来的时间回去换衣服啊？”
斯宴：“换什么衣服？”
苏也：“你昨天穿得那身衣服啊。那身蓝色运动装。”
斯宴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苏也，冷道：“我从来不穿运动装。”
“你经常穿啊......昨天你送我来医院的时候，不就穿得那一身吗？”
“送你来医院？”斯宴此刻的表情比苏也还要迷惑，他伸手摸了摸苏也的额头，“烧糊涂了？我什么时候送你来医院了？”
“不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你怎么会在这陪了我一天一夜？”
斯宴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打开短信页面，停留在他和苏也的短信记录里，然后将手机递给苏也，“自己看。”
苏也目光扫过屏幕，整个人像是过电一般浑身酥麻。
【我生病了在中心医院，你方便来一趟吗？】
这条信息显示，是苏也发给斯宴的。
苏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短信箱。果然，果然是她给斯宴发的信息。
怎么会这样？
她不可能记错，她昏迷前明明记得自己是被斯宴抱进医院急诊室的，自己又怎么会给斯宴发短信让他来医院看自己？
如果不是斯宴送自己来的医院，那她究竟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真的跟斯宴说得一样，是她烧糊涂了？
“想什么呢？”斯宴取回自己的手机，好看且修长的手指在苏也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烧傻了。”
“这是几？”斯宴伸出两根手指在苏也面前晃了晃。
“二。”
斯宴颇为满意地点头，伸手揉了揉苏也的脑袋，“放心。还知道自己二，说明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