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苏也一觉起来忘了个干净。
她每次喝完酒好像都会断片，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断的更彻底的。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出了饭店以后的事，大脑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对林默北说的那句‘叫妈妈’上，现在酒醒了想起来，还是觉得林默北那副狼狈模样有些好笑。
宿醉的人一般都会起得比较早，苏也也一样。
她睁眼的时候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刚刚早上六点。
她憋了一晚上，这一觉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洗手间。
然而进了洗手间后她才想起来，前天这个洗手间的下水有些问题，不太利落。
自己现在是在斯宴家，如果大小手排泄了冲不干净还得叫人来通马桶，那得是件多尴尬的事儿啊？
于是苏也决定去三楼的客房上个厕所。
上完厕所后，迷迷糊糊往楼上走的她和斯宴打了个照面。
“Hi~~”她很自然地冲斯宴招手，“你怎么起这么早？”
“公司有事。”斯宴言简意赅回答了苏也的话，从她身边掠过下了楼。
这个大Boss，有很多地方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住在四楼，家里明明有电梯，但是却从来都没见他坐过，仿佛那台电梯就是个摆设一样。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窝在被窝里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脱衣服了吗？”
“没有......”
斯宴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杯淡黄色的液体放在了苏也的床头，“蜂蜜水，喝了再睡。”
苏也乖乖听话，坐起身来将那一杯温度适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斯宴将杯子接过来，临走出门的时候念道了一句，“喝不了酒就不要逞能。”
苏也：“怎么喝不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我把她们都给......”
‘啪’
门关上了，斯宴根本没有听苏也说话的意思。
可苏也还是喃喃自语地将后面的话说完了，“我把她们都喝得叫妈妈了......”
这一觉回笼觉，睡到了十一点才算彻底睡醒。
《凤囚》拍摄完毕后，苏也的工作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经纪公司给了她一个礼拜的假期，后续的工作安排等公司通知。
有了空余的时间，苏也就将调查苏家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她记得苏世安有一个助理，从前因为小事和他发生了龃龉，虽然现在还留在苏世安身边工作，但是说不准这两个人也是面和心不和。
再加上苏世安这个人虽然有钱，但是对自己的下属是出了名的抠门。
苏也便想，说不定这个人可以作为整件事情的突破口。毕竟他给苏世安打工也是为了钱，如果能有不受气还能快速来钱的方法，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离开御景帝宫，苏也直奔苏氏集团。
这个时间刚好是员工下班吃午饭的时间，所有陆陆续续有许多人从办公楼里面走出来。
苏也站在角落里，一刻不敢懈怠地望着正门口。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那个和苏世安曾经发生过争执的助理张龙出来了。
他穿着西装笔挺，将左臂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他的那枚劳斯莱斯绿水鬼手表。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但苏也知道，买一块二十多万的表，可能已经是他用了小半年的积蓄了。
人人都以为他跟在苏世安身边很体面，赚得盆满钵满，但苏也知道他的难处。
来之前，苏也已经调查过了张龙。
他今年35岁，上有老下有小，小儿子还有中度智障，老婆又是全职太太，一大家子的负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种人，对金钱的渴望是极为强烈的。
苏也一路跟在他身后，只等走到了一条来往人潮不算多的地方才叫住了他。
张龙回头打量了苏也片刻，在认出他是谁后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
苏也微笑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苏也。”
张龙并没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谁，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苏也：“人和人的交往不都是从不认识变成认识的吗？有没有时间谈两句？”
张龙知道苏也对于这苏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自己多跟她说两句话被公司的同事看见说到苏世安耳边去，那他的好日子就算彻底完了。
所以他根本没接苏也的话，端直转头就走。
苏也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你父亲去年年底查出来肝癌第二期，你小儿子患有中度智障，你老婆背着你偷偷炒股赔了将近上百万，你跟了苏世安这么多年，家底都被掏空了，如今你的日子应该很难过吧？否则你也不会把你手上的那块绿水鬼，给换成A货。”
张龙下意识将衣袖撸了下来，步伐更加急促，“你调查我？”
苏也：“你需要钱，可是苏世安不会同情你可怜你，他不会给你钱，但是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张龙依旧沉默，苏也继续道：“多的我拿不出来，但是一两百万我还是能给你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愿意帮我，你现在点点头，我就可以立刻给你转账50万过去。”
听见苏也这样说，张龙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他的脚步也放缓了些。
“你要让我做什么？”
“你觉得这里适合我们谈话吗？”苏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丢在了张龙前面的道路上，“纸条上有时间和地点，如果你肯来，晚上我等你。”
说完这句话，苏也不多言一句转身就走。
张龙在捡起纸条看了上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叫住苏也，“等一下。”
苏也驻足，“怎么了？”
张龙，“我要现金。”
苏也妩媚一笑，“不是问题。只是有没有那个本事拿走，就看你自己的觉悟了。想想你在病床上的老父亲和还年幼的儿子吧。晚上见。”
打从今天来这一趟苏也就知道，张龙一定会答应她。
因为钱对于如今的张龙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衷仆如果吃不饱饭都会弃主，何况张龙本也算不上什么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