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春宵夜无价,照星桥上火树银花。
夜北冥清澈深邃的眸底辉印着眼前女子的轮廓,柔声问道:“你敢说你没骗过本王,从相遇开始你便一直在骗本王。”
今日若不是她那个不正经的师父嘴边没个把门的,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曾经心悦于他。
“本王只是不想连累你。”她解释着,眸底划过一丝黯然。
遂及开口将话题扭转:“宋国太弱,兵力不强,远不及晋国。可那一战却无法避免,若想要削弱他们的实力必须除掉他们的精锐军。若想要除掉他们,必须让在他们毫无准备又以为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派遣精兵先行进攻宋国。本王才能光明正大的除掉他们。”
她为他分析其中利弊:“你若留在关雎宫,他们不方便出手,本王亦不能接招。”
“本王活下来了,便不能白白活着。萧家,萧家军的仇本王要亲自跟他们清算。”她抬眸,烟火光芒四射印在她眸底,赤诚如血。
“好,本王回摄政王府。”他知她脾气倔强,要做的事没有人挡不住,便默默点头认了。
“嗯!”穆千寒点头,缓缓松了一口气道:“本王先回府休息,你也回摄政王府。”
至于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今晚去睡狗窝破庙最为合适!
语毕,她转身便要离去。
夜北冥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过现在要回摄政王府?今夜本王还宿在关雎宫。”
“……”穆千寒皱眉。
“走。”他牵着她的手,避开人流涌动的大道,踏上回关雎宫的路。
烟火已散,月光洒落在斑驳小路,宁静雅致。
冰凉的大手将玉般温润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白嫩的手心一层薄茧贴着它的指腹,他只觉得心疼不已。
这双手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握得住那杆重若千斤的玄铁银枪?
穆千寒想要挣脱束缚可心底却贪恋那一丝温暖。
真的可以同他在一起吗?
能吗?
…………
燕京驿站
“臣参见琉璃公主,凌悠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崔东升等人跪地请安道。
“平身!”两位公主带着帷帽遮去自己的容颜,简单回了一句便由宫女带去驿站厢房休息。
黎显晖和一年近五十浓眉大眼一身侍卫服的中年男子护送两位公主进厢房之后,方才折回。
中年男子与黎显晖皆居于主位落座,秦耀文居副位落座。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人立刻问道:“刘季呢?尔等可曾探访穆王府,刘季是否已将行军布阵图绘出。”
刘思明跪地回答道:“父亲,二弟死了!”
刘贺州戾气横生,拍案而起,一脚将刘思明踹倒,骂道“混账,胡说什么?”
刘思明被踹倒在地,眸底划过一丝暗茫,双手紧握,暗暗咬牙:在他眼里只有二弟,自己腿被废了他都视而不见。
穆千寒说的对,刘季死的好,死的非常好。那小子不死,他如何上位!
崔东升见状立刻扶起刘思明,帮腔道:“提督大人,刘大人没有胡说,贵公子是落水溺亡的。”
刘贺州眼前一黑,跌坐在太师椅上:刘季,不仅他的嫡子。更是他骄傲,是他的希望。他怎么会死呢?他还那么年轻。
刘贺州立刻扬声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季怎么会溺亡?”
“世子,提督大人,秦将军,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崔东升看见黎显晖,哭诉道:“是穆千寒那个女人逼死了刘季刘大人。不仅如此他还杀了天闲宗弟子还命人扔进我等屋子里,将我等与尸体关在屋子里两日有余。”
“你说什么?竟有人敢伤我天闲弟子。”黎显晖大怒。
周宇轩伏地叩头哭诉道:“世子爷,那个婆娘是个硬手,完全不讲道理,我等被她羞辱的体无完肤,若不是留代有用之身后图大计,我等早已自尽。”
“别说那些废话,告诉本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贺州眸底划过嗜血的光芒,怒问道:“大宋穆王爷名唤穆战,嫡女名唤穆千语,那个穆千寒是何人?”
敢杀他儿子,不管这个穆千寒是什么人,他都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崔东升立刻开口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穆千寒乃是穆战之女,亦是承袭爵位的新任穆王爷。她……”
“不论她是谁?不论她功力如何?她都必须得死。”刘贺州听完崔东升的话,眸底杀意盎然,双眸赤血鲜红,抬手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案几。
案几四分五裂,残碎的木块四处飞溅,众人躲闪不及皆有受伤。
崔东升立刻开口阻拦道:“不,刘大人,此人不简单。天闲宗众弟子在其手下未能走过一招,将军亦非其对手啊。”
黎显晖大手一挥,傲气凌人道:“无妨,此行本世子带了天闲宗精锐弟子,穆千寒必死无疑!”
“世子爷,她真的不简单!”周宇轩开口道,眸底划过一丝慌乱。
大殿之上,那女子的力量和夜北冥的力量碰撞之后竟丝毫未落于下风。她又岂是普通人。
“怕什么,她穆千寒还能是第二个萧白起不成,被你说的这般无敌。”黎显晖厉声指责道:“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丢人现眼!”
“世子爷,您没见过她,您不知道她的厉害……”崔东升立即开口解释,不愿意他们因轻敌而吃亏。
黎显晖颇为自信的说道::“周大人放心,此行本世子不仅带了人还带了一件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
其余几人听见带了神兵利器方才稍稍安心。
“明日本世子会带三位大人再入朝堂为三位讨一个公道。”黎显晖沉声道。
……
宫女芍药小心翼翼的将茶杯奉到琉璃公主(沈南烟)面前,小声恭喜道:“公主殿下,明日您便要见到自己的夫君了,传闻中摄政王是如谪仙一般的人物!真不知那仙一般的人物会生得何等模样?”
沈南烟接过茶盏,眸光微闪:“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死。”竟敢惦记本宫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