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府正门
穆千语带着一众丫鬟家丁守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穆战安耐不住性子,让管家推着轮椅来到门前。
穆千语见自己父亲,立刻开口提醒道:“父亲,你怎么出来了?你在府里侯着好了。不能让妹妹发现异样,耽误她休息。”
穆战目光灼灼的远处的巷道,回道:“可你娘回来若是看不见为父,会生气的。为父动作很轻,定不会打扰到你妹妹休息。”
“父亲,母亲何时真的责怪过你。”穆千语轻瞥了一眼穆战,无力道。
穆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是老王爷宠在心尖上的人。
如今老王爷出门迎接,并不是怕王妃生气,而是太过想念王妃。
蓝色马车缓缓驶进街道,穆战眸底划过一道柔光,穆千语亦是同样。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穆王府门前,穆千语立刻上前,管家推着轮椅向马车走去。
帘幔掀开,穆王妃踩着马凳缓缓下车。
年近四十风采依旧,身姿婀娜轻盈。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
举手投足,仪态万千,优雅贵气。
“母亲您终于回来了。”穆千语看见母亲眸底划过一丝欣喜。
“母亲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生病,你外公怕我着急见孩子,便不让我离开,我只能养好病再回来。”和云芝小声回着,又看向穆战,轻握着他的手,道歉道:“老爷,让你牵挂了!”
“是我不好,没能陪在你身边。”穆战反握着她的手,道歉。
和云芝摇头,眸底含笑:“老爷忧心国事边防,又重伤在身,我没能陪在老爷身边,是我的不是。我怎能责怪老爷。”
“夫人受累了。为夫还让夫人忧心,是为夫的不是!”穆战眸底划过一丝心疼,小声说道:“好了,不说了,回府吧!这么热的天。”
和云芝让管家退下,自己推着轮椅,问道:“老爷,女儿呢?”
“在关雎宫午休,那孩子许是累坏了。”穆战回着,眸底划过一丝心疼。
“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让一个女孩子承继王位,在那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她一个女孩子要如何应对?”和云芝责怪道。
一路上,她听见了不少关于女儿的传言,多是夸赞她少年英才,功力深厚。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只要女儿平安,幸福。
穆战眸底划过一丝黯然:若是让夫人知晓女儿的遭遇,她该有多心疼。
穆千语默不作声跟在身后,她又该如何开口将所有真相说于母亲知晓。
或许不能让母亲知晓那些事情。
“王妃,王爷,郡主请留步。”几人正要踏进穆王府大门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唤住了他们,
几人回首,却瞧见一青衣女子,素手芊芊,眉眼如黛,樱桃小口娇艳欲滴,三千发丝绕成灵蛇髻,梨花钗簪于发间,发髻后六根丝绸发带,青色莲衣水袖,镶有玉石的腰带束在不堪一握的细腰上,娇艳灵动。
“是你!”和云芝见那女子向自己靠近,又听声音与方才马车中听见的声音一致,惊讶之余,又开口问道:“敢问夫人何事?”
“民女参见穆王爷,穆王妃,郡主。”来人行礼道。
“夫人多礼了。”和云芝回道。
“民女受穆王爷之邀来此一聚。”青衣女子从袖间取出一份信,奉到穆千语面前,小声道:“这是穆王爷信件。”
穆千语打开信件,见确是妹妹笔记,便回道:“请随我来。”
…………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整个房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细碎的阳光,古琴立在角落。斗大汝窑花瓷中种着碧玉亭亭的观赏翠竹。
金瑶儿悄无声息打量了一眼大厅,夸赞道:“穆王府清雅别致,与其他将门府邸多有不同,想来是令爱和夫人的功劳,”
“夫人谬赞。”穆战客套的回了一句,便开口问道:“敢问夫人名讳?”
“民女金瑶儿。”青衣女子报以浅笑,回道:“萧家三郎的未婚妻。”
穆战拍桌大怒,呵斥道:“胡说八道!”
萧白起就是他女儿,他女儿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眼前女子简直胡说八道。
面对穆战的滔天怒火,金瑶儿落座于太师椅上,从容应对道:“老王爷不必激动,听我话说完。”
“我只是“三郎”名义上的未婚妻,我是萧家大公子的妻子。萧将军府的少夫人。”金瑶儿回答道:“我是看着三郎长大的,之所以会成为她的未婚妻是大郎去世之后,三郎重新给了我一个萧家人的身份。”
“一派胡言,萧家大公子萧见声根本没有成亲,何来的妻子?”穆战当即矢口否认,心中认定金瑶儿是来探听口风,隐隐间亦动了杀意。
金瑶儿瞧见了穆战眸底的杀意,开口道:“三郎说晋帝容不下萧家,劝说公公隐退,公公亦有此意,只是边关战事不断。公公放不下臣民百姓,坚守在德州城。为免惹人注目,大婚之事未敢声张,一顶花轿悄无声息抬进将军府便算完婚。”
“十四年前,我生下一个孩子,我连孩子都没有见一面就被三郎抱走,紧接着见声便战死,萧家门第无人支撑,她便女扮男装入了军营。三郎都安排好了,差一步,就差一步萧家就可以退了……”说着,金瑶儿泪如雨下……
萧家不该顾念百姓生死,应当弃百姓不顾,就此避世隐居。
穆战听着心颤不已: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原来他们要退,他们知道皇室容不下他们,只是他们退不了……
萧家的一切女儿从未说过,如今从外人口中听见,穆战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利刃生生剖开一般,痛彻心扉!
他的女儿才那么小便看透了那么多,承担了那么多。而他这个父亲却一无所知。
甚至在她归来后,未曾问过她,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
作者的话:关于穆王府众人的称呼问题
穆王府身为异姓王,行事向来谨慎,从未逾越规矩,亦不以王自居,除必要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