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身影停在眼前,夜北冥眸底划过一丝伤情。
他竭尽全力想要护她,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要吸引她的目光,可只要涉及到晋人,她心底的恨意便会被唤醒,挥之不散。
他踱步上前,牵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小寒儿,不论晋人如何?银川城,加州城的人一直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别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真相便是真相,就算被黄土掩埋,也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语毕,他拥着她的身子跃进驿站。
穆千寒不语,眸底划过一丝苍凉:“若我也死了,谁又会为了已死之人去挑战一个国家,一代帝王?”
夜北冥握紧她的手,眸底划过一丝暗芒:“我。”
穆千寒看着他,眸底氤氲着一层薄雾,心底渐渐清醒了不少。
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他又该有多伤心?
她不该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这些,他听不得这些。
…………
驿站厢房
夜北冥守在门外,穆千寒独自踏进厢房,关上房门……
刘贺州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底划过一团怒火:“你杀了老夫儿子,竟还敢来到老夫面前?”
“本王不仅杀了你儿子,还杀了黎显晖。”穆千寒踱步行至刘贺州面前,优雅落座。
她手执茶壶为刘贺州倒了一杯水,推到刘贺州面前,冷声道:“不用在本王面前假装镇定。本王今日来便是与你做一个了断。”
“什么?你杀了黎显晖?”刘贺州眸底划过一丝恐惧,暴跳如雷,大吼道:“你疯了,你可知你杀了黎显晖便是挑衅天闲宗,你就不怕天闲宗倾巢而出吗?”
穆千寒唇边漾起一抹冷笑,回道:“自然不怕,本王与天闲宗已是不死不灭之仇,他们若是倾巢而出,本王倒是省了不少事!”
“你与天闲宗与有何深仇与本将军无关。但你杀了我,便会牵连到大宋百姓。”刘贺州压下心底的慌乱,佯装镇定的威胁道:“你也知道晋帝陛下想要攻宋,你若是杀了本将军,陛下一定会发兵?”
“本王便是现在杀了你,他也不会有丝毫异动!”穆千寒看着他,眸底划过一丝不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穆千寒。”刘贺州拍案而起,怒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行了,别虚张声势了!”穆千寒挥手,强行压制着他坐下,出声提醒道:“他连行军布阵图和晋国边防图都没有,他怎敢贸然进攻?”
刘贺州奋起反抗却毫无用处,又听见穆千寒提及行军图和边防图,满眼惊骇:“你怎会知道?”
“本王亲手绘制,亲手毁掉的东西,本王又怎会不知?”穆千寒看着吃惊不已的刘贺州,冷声回道。
“你……”大惊之余,刘贺州突破禁制,看着穆千寒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了?多少也是看着本王长大的人,不过隔了一道面具便不识得本王了?”穆千寒看着刘贺州,眸底闪过一道嗜血的微光。
她缓缓起身,动作优雅轻盈……
这一幕落在刘贺州眼中却好似看见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拔地而起,吞噬山河,耸入云霄。
刘贺州眸底划过一丝畏惧,语无伦次回道:“不可能!不可能……萧白起明明是个男人,他是男人……你不可能是他。”
刘贺州不愿相信穆千寒的话,开口举证道:“陛下曾经将他与小公主私会的信件拿给所有人看过。他若不是男人如何与小公主私定终身?”
回想起朝堂上的证据,想起朝堂上那些书信,刘贺州渐渐有了底气,厉声斥责道:“你还真是卑鄙,竟然胡言乱语意图扰乱本将军思绪,朝堂上,本将军亲眼看见他私通东夷国的信件。”
“那上面盖着萧白起的私印,盖着东夷国的国玺!”语毕,刘贺州目光灼灼的看着穆千寒:“你别想诓骗本将军。”
“刘贺州,你的嫡子乃是千年不遇的画师,凭他得本事,要想伪造一份信件简直易如反掌。”穆千寒眸底划过一丝狠戾,冷声怒道:“你想见一见掌管晋国百万大军的印章到底长得何等模样吗?”
语毕,她自腰间取出一块青玉虎符,丢到刘贺州怀中:“本将军的私印便是掌管晋国百万大军的虎符,你仔细看看,印章底部有一道契合的细纹,你看见的书信上有这道细纹吗?”
“不可能……”刘贺州摇头,抓起檀木桌上的私印仔细打量……
一道细纹隐隐藏匿其中……
他仔细回想陛下拿出的所有信件上都没有这道细纹……
“当年先帝亲手策划德州围困萧家军一案,本将军不得已领军出征。为保萧家,保萧家军,本将军在先帝面前,许诺放弃未婚妻,终身不娶,誓死守卫晋国。先帝放下成见,将虎符雕琢成印,亲手交到本将军手中。”语毕,她夺回刘贺州手中的虎符。
穆千寒一步一步逼近刘贺州怒问道:“本将军,放弃性别,放弃名字,放弃一切,只为守护萧家,守护萧家军,守护大晋。可你们是怎么对本将军的?”
“你儿子在沈越授意之下,伪造通敌书信证据以谋逆之罪火烧将军府。伪造长姐书信,让本将军奔波数月,又在凌波门上联合柳州等人偷袭。甚至派遣天闲宗在德州城大营下药,将二十万萧家军坑杀……”穆千寒目光阴戾的看着刘贺州,怒声问道:“你可知本将军恨什么?”
刘贺州垂眸不敢看向眼前人,嘴里呢喃重复道:“你……不可能是他……”
“你们忌惮本将军,杀本将军一人足矣,为何还要灭萧家?为何要杀萧家军?为何要杀长姐?为何要杀幽儿?”她看着刘贺州,眸底燃灼着嗜血烈焰:“本将军已经递交辞官的折子,已经安排好了所有解散萧家军的事宜,本将军已经决定退了,萧家已经决定退了,萧家军就要解散了……”
“而你们是怎么对本将军的?”她抬手扼住刘贺州的脖颈怒骂道:“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萧家世代守护德州抵抗东夷国,本将军与东夷国已是不死不休,又怎会与他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