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你带出来的,你要是带不回去,你还有何颜面回到晋国,还不如死了算了。”景奕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怒火攻心的景奕,破口大骂道:“你和沈南烟两个笨蛋,加在一起都不及太皇太后万一。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景奕养伤时内心焦灼不已,遂以她便乔装易容成一个男人混进燕京城,稍加打听才知道沈南烟和黎显晖干了什么蠢事,更得知沈天音不仅算计了公主和黎显晖,甚至连晋国陛下和太皇太后都算计进去了。
她倒是小瞧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公主,胆子大,心机深。
为了一个萧白起,弃了自己的亲人,弃了自己的家国,简直罪该万死。
若不是她伤势未愈,若不是天牢保卫的太过周密,她一定会闯进去宰了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奇怪,那个小贱蹄子所住的天牢安排的倒是周全体贴,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牢房,这背后一定有鬼。
思及至此,景奕狠狠地剜了一眼怀陵,大骂道:“你们两个笨蛋,连沈天音那个小贱蹄子都赶不上。笨蛋,废物。”
景奕拖着怀陵走进营房:“跟我进来想办法,你若是想不出来办法,就留在这里陪他们......”
景奕的声音很大,几乎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她的话,晋人无不为之动容........
踏入大帐后,景奕立刻扶着怀陵红肿的脸颊,眸底划过一丝心疼,柔声道:“打疼你了吗?”
“师傅,为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徒儿受一点委屈没什么,只是显晖他死的太惨了,师傅。”怀陵伏在景奕肩头哭泣。
“放心,师傅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景奕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待怀陵情绪稍微安定之后,方才开口道:“此次你这么一闹腾,让我们看清楚了宋国的态度,也让我们见识穆千寒的实力,稍后我会带着你进城向穆千寒请罪,至少要让穆千寒将收缴的铠甲还回来。”
怀陵这么一闹腾,所有人都会以为怀陵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女人,是一个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女人,那么接下来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将目光放到怀陵身上,怀陵便可以躲在暗中将大宋搅一个天翻地覆,为陛下攻宋做足准备。
穆千寒,好戏开始了。
这一次老身与你斗一场生死局,定大宋未来。
摄政王府内院
穆千寒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和酒气。
她若是一身酒气回到穆王府,只会让父亲和母亲担忧,遂以她被夜北冥带回摄政王府。
她靠在浴桶边缘,缓缓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她抬眸看向来人,眸光一暗,迅速抓过一旁的衣物将自己藏了起来,眸底划过一丝怒意,开口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能稍稍注意一些分寸吗?”
夜北冥靠着耳室门沿,低垂着眼眸敛去眸底的羞意,回答道:“见你半天没有动静,怕你睡着了,便想着进来看看。”
“好好的,我怎会睡在浴桶里。你出去。”穆千寒伸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衣物,将自己遮严实一些。
“你无须瞒着我,我知你体内血脉还未完全觉醒。”夜北冥见她此举,不由向她靠近,行至浴桶边,方才弯腰俯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小寒儿,无须害羞什么,你昏迷那段日子……”
穆千寒白了一眼他,紧紧的遮住自己的身子,脸色微红着骂道:“夜北冥,你若是在口无遮拦,别怪我翻脸。”
夜北冥看着她红着的脸颊,小心翼翼紧贴在她的耳边,满眼笑意,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过,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你别误会。”
这件事情,他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免的被她误会自己是登徒浪子。
穆千寒眼神微眯,眸底划过一丝怒气:“你想表达什么?”
夜北冥小声解释道:“本王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对你从未有半丝逾越之举。”
语毕,夜北冥迎着穆千寒蕴着怒气的眼眸,再度开口解释道:“你醒来之后,夙夜忧思,辗转难眠,我便只能在你屋内点燃凝神香,陪在你身边。”
说着,他眸底划过一丝哀怨,控诉道:“我点的是凝神香,你给我点的是迷魂香,你不觉得你做的过分了吗?”
“一般的香对你没用,我不可能做无用之功。”穆千寒对他的控诉置之不理,甚至开口问道:“若我告诉你们,我要去盛洲城,你们会让我去吗?”
夜北冥沉默了一会,方才回道:“你若只是想去德州城祭奠,我当然不会同意,可你若是告诉我,你去取的是什么,我会随你一同去。”
若是他和她一起去,取了东西便会带她离开,绝不会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喝那么多酒,更不可能会由着她在哪里待那么长时间。
穆千寒回道:“我自去了,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二十万人葬身德州,她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又怎可能不去为他们立碑,又怎能不留下他们的名字。
“你为他们立碑无异于告诉天下人,你还活着。”说着,他捧着她的脸,问道:“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寒儿不仅平了整片树林为他们立碑,还在碑上刻上了他们的名字。
萧家没有了,赤羽卫没有了,跟萧家军有关的所有人都没有了,除却落入护城河尚未寻到尸首的萧白起。
德州城的事方才传开,这才几天时间,德州城南梅林便立了碑。
此举定会让人心中生疑。
萧家付之一炬,萧家军的军名册也随之毁灭,能够记住萧家军名字的唯有萧白起一人。
她此举便是告诉所有人,萧白起没有死,她回来。
她做了这么多,一定还有其他计划。
“到时你便知道了。”说着,穆千寒迎着他疑惑的双眸,将话题生硬的引开:“你可以出去了。”
夜北冥皱眉,凝着她的脸,质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便想要撵我走。在你心中我便这般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