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自从那一年,我不再收到你的信,而我寄过去的,也是石沉大海,心里便十分不安,后来我等到一个时机,按你信上地址,去过你的老家,可是你把房子都卖了。我问了好几个本地人,才大概得知你的近况,只是他们没人告诉我你在哪里……”握着红英的手,陆冰玉感觉到了她手尖的冰凉。
“老房子早在我离开家之前,就被那个负心汉偷偷卖了。”大概是心已麻木,红英只是一声冷笑,并没有表示过多的伤痛和愤慨。
“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他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呀!”松开红英的手,冰玉不由捏紧了拳头。
“谁说不是呢?都怪我当初瞎了眼,竟会跟着这么一个畜生!”红英眼中的寒意在加浓。
“苦了姐姐了。”伸手捋了捋红英的胸口,冰玉赶紧劝道,“毕竟都过去了,”
“身体的苦倒没什么,只是我的孩子……”孩子是永远的痛,一说到这个,红英就止不住流下泪来。
比喻赶紧递过纸巾……
“姐姐,有件事我没弄明白,这里离你老家,至少相隔百里,姐姐当年,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冰玉岔开了话题。
“不怕妹妹笑话,说起当年,我几乎是死里逃生。”红英摇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男人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我不认识他呀!我当时想,我一定要找到他,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害我?我发了疯一样找他,想把他找回,然而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往事如同一幕悲壮,拉得生疼的电影,再一次在脑海中,重新放映……
身上脏兮兮的红英,在大雨倾盆的街头游荡,头顶上的雨水,顺着她的额顶流了下来,整个脸上以及身体上,早就已经湿漉漉的。
雨中的她,眯缝着一双眼睛,不时神经质地摇着头,甩了甩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嘴里重复叨念着一句话,“我没有,没有,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前方有一对男女,打着一把大花伞,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只要你,你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认。”红英眼神有些可怕,她纤瘦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迅猛,她踉跄着跑过去,一把拽住了男子的一条手臂,“还我孩子,”
“啊!”旁边的女人首先,吓得尖叫起来,
“疯子,走开!走开!”男人想甩开她,然而此刻的她,看着弱小,却似乎力大无比,连甩了几下,都没有被甩脱。
男人把手中的伞,递给女人,惊赫地一咬牙,朝着红英狠狠地揣了一脚,红英扑倒在地上,男人搂着女人快速离开。
只留下红英在雨中,再一次仰天大哭。
红英哭得太过断肠,承受不住,她的身体倒向了雨中。
此时已近傍晚,天地一片水色,混沌不清,巷子口来往的人并不多。
春雨滂沱中,一对身穿雨衣的年轻夫妻,挽着裤腿,挑着菜篮匆匆经过,走在前头的男子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