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那些女人眉眼或是气质,拼起来像一个女人,我偶然看过《美人榜》,知道我爹心仪的人是谁。
姐姐,我跟你说,那个人就是百花门的璇玑仙子。
我觉得我爹做的不对,得不到璇玑仙子,私下里寻找与她相似之人聊以慰藉。
这是亵渎!对那段惊艳了他们时光的爱恋的亵渎!”
从归去来兮居出来,他仍在说,嘴角挂起嘲讽。
“姐姐你知道吗,我娘怀孕了。”
“怎么,你不开心么?”
“开心,呵呵,如何开心?那个孩子是她那贴身侍卫的,不是我爹的。她根本不考虑我在神剑宗该如何自处!”
“你爹知道吗?”
他笑了一声,垂下肩膀带着无尽的凄凉。
“我爹是宗主,宗门里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
谢青筠:“……”
神剑宗的情况乱得她都不知如何说了。
没想到神剑宗主竟然如此大方的,任由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不过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么,小孩儿将这些说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一双修长的手臂袭来,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脖子,少年主动放低了身高,将头靠在她肩上。
狗狗眼里一片水光,在那底下是炽烈到要澎湃而出的情感。
“姐姐,我爹娘他们私生活很乱,不讲究什么,但我不是这样的,我很干净!你要信我!
不管你在不在意,我也不想你某一天,因为外界的闲言碎语而误会我。
在长林的心里,爱一个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亦或是灵魂,都必须从一而终,这才是对自己,和对对方的尊重。
姐姐,长林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姐姐那么优秀,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有多少人喜欢你都是正常的。”
他将脸埋在女人脖颈间,眼角垂落的湿意能烫到人的心尖儿上。
“姐姐,自那晚后长林便是你的人了,你爱与不爱,要与不要,长林都会为你守着。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哥,我这样做跟那些不要脸,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没什么两样!
但只要姐姐愿意,随时可以来找长林,为你做什么都行。
姐姐不用有心理压力,我不在意名声的。不稀罕什么名声!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有什么好名声呢?
我只求姐姐不要忘了我!”
他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姐姐一颦一笑都让他发疯,他如何能沉稳得下来呢?
所谓的淡定从容、成熟稳重,不过是疏离神剑宗门人的手段罢了。
思念如潮,他一路上都拼命咬着舌尖维持冷静,就怕变成一只吓到姐姐的疯狗。
那现在,他吓到姐姐了吗?
谢长林咬出满嘴铁锈味儿,翻涌的情感化成滔天巨浪,在心里横冲直撞。
他努力隐忍着情绪,隐忍到浑身颤抖。
他可以接受自己死,却接受不了姐姐被自己吓跑。
眼泪成断线的珠子,沿着脖子滑进了衣领,锁骨和胸口都被烫得难受。
谢青筠抬起手,轻抚着少年的后背,在清凉的夜风里呢喃道:
“小孩儿乖啊,别哭。”
“我我、我没……没没哭……”
他声线沙哑,音节断断续续的往外蹦。
“嗯,你没哭,你流口水了。”
谢长林又想哭又想笑,整个人难受极了。
他又在女人的肩上趴了好一会儿。
调整好情绪后,轻柔地捧着她的脸,四目相对,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地说:
“姐姐,两年了,长林不是小孩儿了,长林是男人了。
你无需再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我,我可以承担各种责任,可以承受各种后果。
所以姐姐,我现在可以吻你么?”
少年面容俊秀,长开的眉眼多了一丝英朗,他定定的望进女人的深眸,真挚又沉稳,就像一把锋芒含而不露的宝剑。
他被岁月与经历打磨得很好,旁人看不出玄机只当他是普普通通的兵器,只有他认定的主人,才能使得他所向披靡。
谢青筠能感觉到他所有话都是真的,比金乌还要炽热。
她揉着他的脑袋,勾唇笑道:
“好啊。”
得了心上人的首肯,谢长林做了许久的深呼吸,慢慢凑近,格外轻柔与珍惜的吻了上去。
他都不敢太过用力。
生怕隐忍不住,而伤了他的仙子姐姐。
比起谢长庚的轻率,显然谢长林更珍惜她。
谢长林无论想做什么,内里有多疯狂,都会温温柔柔地征得他仙子姐姐的首肯。
爱是尊重,他爱得尤为虔诚。
“姐姐,可以吗?”
他抱着女人向后倒去,花瓣与蝴蝶被他惊得四处纷飞。
他躺在了地上,湿凉的气息不停的往后背钻。
他主动解衣,坦诚待她。
“姐姐不要,外边凉。”
他轻声哄道,张开了双臂。
女人衣衫整齐的跨坐在他腰间,在他包容与鼓励的目光下,俯身衔上了月色下的茱萸。
山后的花田金浪起伏,夜风在蝴蝶的翩跹起舞下变得缠绵。
田里的蛐蛐儿叫了一夜,天亮时,衣衫上满是泥土的谢长林抱着女人去了山后的温泉池。
谢长林神情认真的给女人揉腰,明明腰在石头上硌了一夜的是他自己。
双手轻柔的给她洗着头发,眼里的山呼海啸般的情欲已经被他妥善压制。
够了,已经够了。
贪婪只会让人“失去”。
揉着手心的青丝,谢长林低眸不语。
他是极为聪慧的,谢长庚会被自以为是蒙蔽双眼,会被感性扰乱判断。
从小便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活着的他不会。
他敢于管中窥豹,通一叶而知秋。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现在的仙子姐姐,与谢长庚还在神剑宗时的仙子姐姐不一样。
就像以前她做什么都按制定好的规则行事,现在随便了许多。
还有她的真实身份……
他见过《美人榜》啊!
自是知道她眉眼间的神韵与一个人太像了。
“姐姐,无论你是谁,我爱的人都是你。”
他忽然开口,郑重的说了一句。
她不想说,他便不会问。
谢青筠枕着谢长林的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儿……”
“姐姐,叫我长林。”
“好吧长林。”
只是喊了一声,谢长林却从中分析出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她问:
“今天我带你去看食铁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