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筠立在远处,旁观打得天崩地裂的叶家,手里握着“消散”的无影剑。
耶耶耶叶:
【呜呜,青筠小姐你偏心,其他男主都有念头,就我男主没有!我还以为你会将剑留下呢!
现在贾行明死得连渣都没有了,你还不给留下任何遗物,想想都为我家凡凡心痛。】
谢青筠抽了下嘴角,指尖在无影剑锋利的剑刃上抚过。
“留下这把剑?你在想桃子吃!”
“众所周知,天阶上品灵器无影剑是无极剑宗藏剑山自行诞育的灵器,六千年来仅此一把,在青鸾剑尊出关当日作为贺礼送到了问天宗。
这么明显的把柄与破绽,脑子秀逗了才留下来!”
耶耶耶叶:
【好吧,我忽略了这点。确实不应该留下。你不接着看戏了吗?】
“不看了,走了。”
忽略远处惊天动地的打斗,谢青筠转身遁入虚空。
她走得干脆利落、当真无情,小天道叶子又是惋惜又是同情。
惋惜筠宝儿与叶之凡生死与共多次,依然不为所动,同情祂家叶之凡没得到半点偏爱。
男主地位争夺赛,祂再一次落入下风。
*
几日不见师尊,沈君临心不在焉的。
经过当众道歉后,其他人都不敢招惹沈君临,从崇文殿出来一路都算安静。
经过宫门时,月舒帝姬跟了上来。
为了能跟沈君临说上话,月舒都是以青筠上师为话题。
一来二去,两人熟识起来。
“沈师兄心里有事?”
沈君临想到对方的身份,行事比他更为方便,于是惆怅的说道:
“因为之前有人乱嚼舌根,师尊顾及我的名誉,从青师府搬了出来,如今不知住在何处。”
月舒按捺住激动,矜持的询问:
“不如我私下帮你查查上师下榻何处?”
沈君临拱手,谦谦有礼,“有劳。”
行至闹市,看到一抹熟悉的衣角在巷尾一闪而逝,沈君临迅速告辞追了上去。
一条宽阔的商业街赫然出现在眼前,低调奢华的晓风堂人流如注,旁边的雪影斋墨香四溢,清幽怡人。
他犹豫片刻,熟悉的衣角再次在画廊转角闪过,沈君临提步跨进了雪影斋。
“不知道友想要相看什么?书画书法还是卷轴?”
一身素袍两袖清风的侍从引着他一一介绍,沈君临只好随意挑挑看看。
雪影斋内部区域,谢青筠坐在阁楼上,面前是献宝一样的沈悦心。
他是采风至此,却不想他乡遇故知,非要谢拉着青筠帮忙品鉴品鉴近几年的画作。
情人做不成,还能做朋友。
到他们这个身份地位,见过的人间百态与拥有的东西太多,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毕竟,大家都还有上千年的岁月要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闹成仇人实在不值得。
在谢青筠眼里,沈悦心是个很好的生意伙伴,每年上亿上品灵石的分红值得她露出一抹微笑。
沈悦心作画的东西叫做天封玉流卷,是他的本命仙器,历来妙手偶得的佳作都在其中。
最后能根据他的心意,变成真实的幻境、场景、秘境等降临,是以画入道的沈悦心的重要攻击手段之一。
天封玉流卷是一道两端嵌有星辰石,通体暗银色,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卷轴。
缓缓将其展开,历来的画作如清明上河图一样,整齐的排列在上面,画里的风筝、小人儿、河水还正常的动着。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双调·雁儿落兼得令》张养浩 )
谢青筠念完题词,指尖往青山云雾的画作一碰,眼前的风景倏然一变。
连绵青山伫立,白云在天上飘动。
云去时青山葱郁,云来时山水朦胧。
“走,过去看看。”
沈悦心笑着提议,一条青葱的乡野小道,从脚底下蜿蜒到山上。
谢青筠漫步其后,听着山间空灵的虫鸣鸟叫,潺潺流水,满心宁静。
“这些都是真的?”
如风如雪的清冷嗓音在耳中响起,沈悦心刚好摘下一枚野枣抛了过去,笑容朗朗:
“尝尝就知道了。”
野枣拇指大小,黄中带红,放在口中一咬,满嘴酸涩,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
谢青筠偏头啐在地上,好看的眉头拧巴在一起。
“挺真实的。”她说了一句。
“那画中世界怕火么?”她又问。
四处寻着沈悦心的身影,清幽的山谷里只剩虫鸣鸟叫。
这是属于沈悦心的地盘儿,他就是这里的造物主,她不容易捕捉他的存在。
谢青筠背着手继续散步,对面的山林里隐约现出了茅草屋,还有炊烟袅袅。
给人的感觉愈发真实。
她准备踏过去看看时,沈悦心串了只烤好的野鸡过来。
他的身后,是疯狂席卷的大火。
谢青筠:“???”
“跑啊!”
“不是,怎么就到这地步了?”
“哎呀,你不是想看看吗,我特意放了把火,顺便烤了只鸡。”
谢青筠吐出一个字:“六!”
二人盘坐在对面的对面的山头儿上,一人半只鸡,欣赏着猛烈的山林大火。
各种野物发疯似的从林子窜出来,逃命的动静惊天动地。
半山腰的茅草屋里,出来两个人,担忧的看着见风涨的大火。
晚风渐起,云层漂浮在山顶上。
轰隆的雷鸣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山火被雨水扑灭,毁掉的植被重新焕发出生机,整片山都萦绕在浓重的水汽里,显得虚幻朦胧。
茅草屋外的二人拜了拜老天爷,回到了屋中。
“挺有细节啊!”
得了夸奖,沈悦心尾巴都翘起来了,喋喋不休的说道:
“青筠道友,我跟你讲,茅草屋里两人一旦进入战斗模式,修为会直接拔到化神初期。
这绵延山川的一草一木,都在他们二人的掌控下,想要从此画逃离,必须想办法将他们斩杀。
但是想要斩杀他们,又必须骗过所有的山川草木,出现在二人面前。这就是难解的循环。”
他换了个姿势,倾过身子说话,鬼鬼祟祟的就像俩小孩儿在讲悄悄话一样。
“而且,我的画是可以相通的。”
他手一招,隔壁画中的金戈铁马,出现在山谷之中。
谢青筠满脸赞叹,这要是放在现代当虚拟现实的游戏,肯定大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