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霍洞开!”
诅咒与腐蚀的力量爆发,悄无声息地溶解了陵墓的大门。
“从结果看,门开了,所以我创造的新法术没有问题。”
凯奥丝举着黑伞,魔杖优雅轻点,走进那片幽邃的陵墓。
在那份带着恶意的诅咒力量爆发同时,黑色的扭曲影子向她奔来。
扭曲的枷锁挂在凯奥丝身上,连带扭曲的陵墓一同,扭曲了凯奥丝的身形。
于是凯奥丝放下魔杖,一拳精准地命中了那影子的头部。
整座陵墓都发出了悲惨的哀鸣声,那影子更是直接被打得支离破碎,过了许久才恢复为大致的人形。
“醒过来了吗?”
凯奥丝举起拳头,跃跃欲试。
“别!你千万别!再来一拳我就真要没了!”
罗塞尔十万火急的声音响起,在已经有些裂痕的陵墓中回响。
“我主要打的是污染,又不是你。”
凯奥丝倚靠在陵墓的一根支柱上,放下黑伞,撇了撇嘴。
“说起来,初次见面,姓黄的。”
“……其实我们见过一面,在你的兄弟会里……”
“是吗?我可能是忘了吧。长话短说,我可没兴趣陪你聊天,黑皇帝的位置,你是别想回去了。我已经在布局,为休的晋升做准备……”
“好歹也是老乡一场,你也太不讲情面了吧。”
罗塞尔的声音带着无奈和澹澹的惆怅,他叹息一声道:
“你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我吧。”
“嗯哼。”
凯奥丝不置可否,只是轻哼一声示意罗塞尔继续。
“我出生在和平的第五纪,你在混乱的第四纪。我总是放纵自己的欲望,总是陶醉于得到的那些,而你从始至终,都是最好的领袖,冷静,勇敢,具备大局观,懂得如何分配利益,却又严于律己……”
“我大概一直是把自己的人生当作一场游戏去玩吧。做了太多荒唐事,只顾着乐趣。而你,即使是玩游戏,也会是追求最理想情况将一切做到最好的完美主义者吧……”
是啊,在赤之国子民的眼中,她是多么完美。
她佩王冠,具备智慧与理解,慈悲又严厉,她美丽,统领着胜利与光辉。
“……你不是看过我的手记,知道我当天使那段时间怎么想的吗。”
————
“我受够了。”
“个人崇拜是一把双刃剑。确实,它能加强凝聚力,在初期教化时,这种浅薄的理解确实能加快效率,节省很多时间,但它终究存在严重的弊端。”
“它会扼杀他们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会破坏未来改进新制度的原则……”
“他们崇拜我,而非真正爱我。”
“君权神授……当神真实存在……实际的统治者是她,终产者……也是……我们都是她的资产,而这群资产只需要提供价值……”
“这是死局。连夜皇都做不到……我怎么可能……”
————
“那又如何?你仍然在第四纪创造了一个乐园。”
凯奥丝翘起一只腿,双手抱住胸,嘴角撇下,眼底却带着些温度。
“我想知道,如果死神没有来,最后你会怎么办?”
凯奥丝左眼轮匝肌痉挛了一下,她声音略微提高一点:
“会结婚吧,会退休吧,直到一切归于和平,直到末日结束,再看看……还有些什么能继续改变。”
“不过从结果来看,现在这样,也不错。”
“好了,听你吹了一阵,我也该走了。”
凯奥丝站直身体,又弯腰捡起伞。
“记得和黄贝贝说一声,我犯下了很多很多错,是我辜负了她和她的母亲。但是……我真的,很爱她”
罗塞尔终于下定决心,从颤抖的嘴唇中,说出了这些话。
凯奥丝有些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道:“免了,我和她不算熟,你可以……”
“我知道你很理智,甚至几乎到了冷血的地步,我也知道在末日当头,比起我这个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废人,新诞生一个神明更加重要,我理解并认可你的做法,也知道你对我的厌恶同样来自我那些糜烂的生活,但是……但是……”
“但是我已然醒悟……我……我忏悔……我真的只希望能……能向她……”
“等等,你怎么跟说遗言似的。”
凯奥丝皱了皱眉头。
“啊?!你不是说……”
罗塞尔惊愕地失声道。
“嗯……噗呲。”
凯奥丝思考了半秒,然后便笑了出来。
“休要晋升的是‘审判者’……哈哈哈……是黑皇帝的相邻途径……哈哈……她需要的只是黑皇帝的一份一和唯一性……未来用于尝试晋升旧日……你这……傻子……”
“最后你还是会剩下两份序列一的特性……成为具备真神位格、但实际只有天使之王实力的序列一……不行……我要把这段记下来……克来恩那小子肯定……我还要在你女儿和你女儿手下面前放……哈哈哈……”
————
“拜访的怎么样了?”
朦胧的梦境中,顶着狼耳朵的婉约女人轻声道。
“罗塞尔当然是同意了,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哈哈。顺便,他还把那个所谓‘五海之王’的控制权交给我了,我想这也是休需要的班底之一吧,虽然她现在还在为晋升半神做准备。”
“是不是有些怀疑他为什么会这么主动?”
“哈哈,一些小插曲,暂且不提。”
凯奥丝大步走上前,拥抱面前的老友,亲吻她的脸颊。
从阿曼妮西斯的气息中感受到了她完美的状态,凯奥丝满意地笑了。
全面掌控死神唯一性,随时可以容纳。完美承担那条永暗之河支流的压力,压制住所有污染。不开玩笑的说,她现在就是地球上除了凯奥丝外的最强。
“黑夜教会一般不插手政治,但战争是最好的洗牌时间,我会帮那个孩子造势的。”
阿曼妮西斯在凯奥丝耳畔轻声道。
而这时,凯奥丝望着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阿曼妮西斯很容易地就感受到了凯奥丝的情绪,她歪过头,盯着凯奥丝。
她们对视了良久,半晌,凯奥丝才率先避开对方的目光。
“阿曼妮啊……”
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我一直都在。”
阿曼妮西斯握住凯奥丝的手,认真,而坚定地道。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温柔呢?仿佛不求任何回报。你知道,我习惯为值得的东西付出,习惯占据主动,习惯掌握一切……”
而我看不懂你啊。阿曼妮。凯奥丝心说。